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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相互对看,欲言又止。
庆武帝并未说话,喝着清茶看向他们。就那一眼,裴元轩立刻跪了下了:“圣人,据术士口供,宇文颢将皇后娘娘生辰八字交与了术士而蓄猫鬼。”
“什么!”伴随庆武帝疾言厉色,茶盏落地后茶水四溅,四分五裂。
殿中所有人心下大骇,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殿中顿时安静得掉针可闻。须臾,庆武帝拨弄佛珠,噼啪作响,宣示着主人极度不悦。
“我朝律例如何?”庆武帝冷冷地问道。
裴远愈趴在地上:“大朔律例,蓄造猫鬼及教导猫鬼之法者,皆绞;家人或知而不报者,皆流三千里。”
右丞又道:“圣人乃真龙天子,有龙气护体,此等邪术不仅无法进身,且还可反噬蓄造之人。史书所载此法均对女子下手。”
“裴元轩、邢书、裴远愈,你三人立即赶往东都,彻查此案,不可构陷。若宇文颢等人谋害皇后属实,则立即将所有蓄造猫鬼之人绞杀,叛贼之女史思思多次谋害皇后,朕之前顾及皇后凤体,均宽大处理。如今朕大婚在即,不欲赶尽杀绝,将其押入大牢,待其生产后立刻绞杀,宇文颢其他家眷均流放三千里。李右丞,你现立刻往明光宫西内麟德殿告知太后实情。记住,此事不许让皇后知晓,扰了她的安宁。”
众臣退去,汪福全嘱咐内侍静悄悄地将地上收拾妥当,又将一盏茶放在案桌上。半个时辰后茶盏仍然原封不动,庆武帝一直在看奏折。又将原来的茶端到殿外,小内侍小心翼翼地问:“汪总管,圣人不悦?”
汪福全叹了口气:“可不是,小心些伺候罢。”
小内侍灵机一动:“不若去将皇后娘娘请来?”
“天寒地冻地,圣人责怪。可圣人半个时辰了一口茶都未饮,如此郁结在心便伤了圣体。也罢,你去找小栓子,让他只回禀圣人政务繁杂,心绪不佳,探探皇后的意思。”
庆武帝坐在殿中,心绪有些烦乱。
干脆利落向来都是他的处事原则。自经历了那几日王竟夕的昏睡不醒、他满是血光的梦及招魂之后,不信鬼神之说的庆武帝明显有所顾忌,尤其如今他与王竟夕大婚在即,即便不愿有所杀戮但思及会损伤王竟夕的凤体,他亦绝不留后患。他已经极尽宽大了,终归还是见了血光。
“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汪福全将一盏新茶放在了书案上。
庆武帝仍然看着奏折:“嗯,就你主意多,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