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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王冷笑了一声,不予理会太子身前的弓箭手,将王竟夕打横抱起送到殿外的车舆上。而文帝所安排的弓箭手在看向太子之际却齐刷刷地中箭倒下了。太子及其侍卫大骇!
不被太子话困扰的定北王回到殿中,面色从容,“你和你阿耶白白受了这些年宫廷尔虞我诈的教导。就凭你父子一句话,一个李昭,左右骁卫这点兵力就想夺了本王的性命,你道本王这些年边关的血雨腥风是如何过来的!若不是念着长宁公主自小与你的情分,今日本王便用你祭了这口刀!”
太子压根不知道定北王的人是何时潜入紫宸殿的。他现下只是寄希望于合围紫宸殿的左右骁卫。尽管他如今经历不少事情,也知道主帅应当镇定方能叫手下人安心,可他毕竟是一个还未过二十的郎君,从未经历过上阵杀敌,从未如此迫近死亡,还是声下微颤,无法掩饰急迫与恐惧喊道:“左右骁卫何在?”
他大喊了两声,殿外果真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一阵喧嚣过后,马蹄声止住,进入大殿的却不是太子盼望的右骁卫大将军,而是他的下属右骁卫将军唐方平。
还在疑惑中的太子却看到唐方平跪在定北王身侧:“定北王,臣得左右卫大将军裴元轩之令,前来给宇文颢送上大礼。”
定北王冷冷道:“既如此,快将此大礼给太子殿下献上。”
话刚落音,一颗圆溜溜得人头扔到了太子身上。人头染了太子一身鲜血,而后滚了几圈停在了地上,露出了右骁卫大将军那死不瞑目的脸。
唐方平又跪地:“现下如何行事,还请定北王明示。”
唐方平深知,若是刚才定北王出手,这殿中这点禁军和太子早就成了他刀下之鬼了。然毕竟太子是定北王的血亲,养在太妃膝下一年,又与长宁公主自幼有交情。哪怕如今太子想要了王爷的性命,王爷说不定也会网开一面。若是他如今立刻动手杀了太子,万一沈太妃或长宁公主日后痛心,自己便不好与王爷交差了。
定北王花了好大力气克制着自己不对太子动手,深吸一口气后道:“将太子及亲眷全部软禁于东宫,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人探视!不肯归顺的禁军全部囚于刑部大狱。本王不欲让长宁公主惴惴不安,亦不欲出征之前血洗京中!”
太子还沉浸在怎么可能的情绪当中,直到禁军将他左右架起,他才回过神来,“皇叔,王竟夕没有中鹤顶红么?”
“就这点雕虫小技便想要了本王的性命,异想天开!带下去!”
唐方平接着道:“除了太子妃外,其余太子亲眷皆被臣软禁于东宫。裴大将军已经将圣人围在清思殿,来请定北王示下。”
“放史思思走,不然怎么让史奕明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随本王过去清思殿瞧瞧。”
靠近清思殿便听到一片咳喘声,定北王若无旁人地在殿中坐了下来。
“四哥,这些年来你多少次对我下手,还记得清么?阿耶教过你我,出手必一击制胜,四哥怕是忘了么?”
“五弟,你早就有谋逆之心了,对么?咳咳咳……”
“四哥,我若一心谋逆,怕是多年前你就不能安坐于此了吧?阿耶把江山给了你,你只会妒贤嫉能。这些年你管过边境将士死活么?痴迷于玩弄权术,却还没有把权术给玩弄好。你可知道,你身边有多少我的人?你想赏给我的鹤顶红是什么时候被换的你都不知道吧!一个李昭加五千禁军就试图想去把朔方军给控制了?你以为收买了朔方节度判官,你道封元及是傻的么?他若不由着判官让你收买,你如何下决心给本王赏了鹤顶红?”
“咳咳咳……,五弟,我若不叫人去朔方,你是不是会被我困死在京城?”
“困死?四哥,回鹘布下天罗地网都不能将我困死,你道你那三万禁军,滥竽充数之人不少,会打仗的有多少?那是我不想走。这些日子我出京城多少趟,你察觉到了么?本王谋算这么些年,岂是你这些徒有虚表的禁军能够阻挡的!本王不欲置民于战乱的水生火热之中,否则今年四月,你早就是本王的阶下囚了!还是好好感谢长宁公主罢!”
“那五弟如今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我杀了么?”
“杀了你,脏了本王的手!本王会让吴王给你侍疾,平了南诏之后,再与四哥叙叙旧!裴元轩,守住清思殿,不得有差池!”
“臣领命!”
在定北王府仰山堂寝殿门口,丁香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定北王身前。
本来丁香就有些畏惧定北王,刚才宫里发生的事情在王竟夕被送回寝殿时,她便有所耳闻了。王爷囚禁了太子圣人,整个京中都是王爷的兵马,那王爷岂不是很快就要当圣人了,自己姑娘岂不是就是皇后娘娘了,因而看到定北王便更加恭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