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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上面法子外,有官员还想一种特别的方法:“脱裤子检查”。
倘若监考官觉得考生裸/露自己还不够,可以当场命令考生放开双手,让裤子掉在地上,彻底裸/体。
那位官员曾经当过乡试主考官,他曾经就曾干过这事,听说当时乡试考场前挤满了小老百姓,都来看考生的屁股的。
这提议自然是没有被通过,太有辱斯文了!
到了最后一关,检查携带的考篮物品,严格难度比之乡试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防止考生利用随身携带的衣物、工具来进行夹带,特意规定考生所穿衣褂、袍裤乃至帽子、袜子都必须是单层的,所谓“帽用单层毡,大小衫袍褂俱用单层。皮衣去里,毡衣去里,禪裤绸布皮毡听用,止许单层。袜用单毡,鞋用薄底,坐具用毡片。
同时考生所携带工具亦有规定:卷袋不许装里,砚台不许过厚,笔管镂空,水注用磁,木炭止须长二寸,蜡台用锡,止须单盘,柱必空心通底。糕饼、饽饽各要切开。此外字圈、风炉、茶铫等物,在所必需,无可疑者,俱准带入。
连携带的考篮都有要求,会试用柳筐,柄粗体实,每易藏奸。今议或竹或柳,应照南式考篮,编成玲;不眼,底面如一,以便搜检。
若是有一物不符,此次会试就有可能参加不了。
整个入场搜检过程毫无尊严可言,负责搜查的官吏如狼似虎,随意呵斥,跟对待囚犯别无二致。偏偏他们不能也不敢反抗,如果接受不了,也可以,出贡院的门,不参加会试就可以。多么简单,但极少有人会放弃,寒窗苦读数几十年都熬过来了,再熬一刻,他们就能当官了。
等沈弈结束出了小房间,和他同时间进贡院的五位考生也陆续出来,个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面容死灰。
要知道当上了举人,就是握有特权的阶级,少有这般不体面的时候,儒雅乡绅是平日的常态,可想而知这番搜查对他们心理的莫大打击。
沈弈来之前他穿得月色青服,出小房间急随意套了套,还是看的下去的,就是头发肯定是乱得很。他的头发多而密,在搜身时,能感觉到军士查过好几次。
经历了心理和身体的重创,五人没有心情寒暄,甚至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这辈子不要再遇见,没人希望自己落魄的模样被人看见。整了整衣冠他们提着各自被翻了个底朝天的考篮默默得跟在引路军士后,到各自的考场。
京城贡院建筑布局严谨,墙垣高耸,高大森严的环境,让人不寒而栗。
东、西砖墙各开一砖门,门内有牌坊东为“明经取士”,西为“为国求贤”,南墙外有砖影壁,墙之左右各辟一门,门内正中有“天开文运”牌坊。
出了过道,贡院的四角还有瞭望楼,主要起到监视作用。
正中轴线有大门、二门、龙门,亦称三龙门,门内有明远楼,楼为三重檐,歇山十字形屋脊,楼下四隅各开券门,至公堂七间,尖山式悬山屋顶,前出抱厦五间,两侧有东、西大库,东、西更道各设考栅。
考棚计有九千多间,按《千字文》进行排布。为东、西文场,各有号舍五十七连(排),东文场内有官生号舍六十一间,西北隅有小号舍四十连(排)。
除外贡院中尚有两位主考官、同考官、御史等官员的公堂、居室、点名厅、守备厅、监试厅及刷印刻字、誊录、受卷、弥封等处所。
考生进贡院时要经唱名、搜检,领卷等极严的手续,今年例外有严阵以待的军队弹压,气氛窒息透了。
除了有虎视眈眈的军队,这些环节,举人们从小经历到大,可谓是身经百战。
引路军士到了号舍外就不在向前,换了位带着沈弈领过考牌,进了号舍。
相比于贡院的建筑,考棚则十分简陋,是木头搭盖的。
他的考牌上写着“天字第四号”,到了地方,谢过军士后,沈弈进了属于自己的号舍。
巷内一面是木板,一面是仅能容一人的一间间号舍。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举手及檐,面积不过是一平方左右。
每间号舍的两边木板上,各留两道高低切缝,两块号板置于其间。是用来考生白天一块号板架得高些,一块搁得矮些,便成了答卷时的桌椅;晚上,把高的号板取下,两块拼在一起就成了床,身材高大些的考生不得不蜷着身子斜卧。
外面下着雨,沈弈还担心过万一漏水怎么办,幸好号舍还算坚固,暂时没有雨漏了进来。
但他没有大意,和乡试时一样,沈弈把考篮中的物品拿出来给号舍好好装扮了一下,让其下了大雨也不会有后顾之忧。号舍中尘土堆积,这次沈弈还多带了笤帚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