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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然离阳村妇人都知道织布赚钱,可请村里的工匠做一台,却是一笔不少的花费,并且缺少了一个劳动力家里的田地也会荒废了不少。并且织布也需要能力,就怕等倾家荡产买回一台后,自己不会。所以她们大多选择了养蚕,轻松些,也亦有收入。
在两人玩闹时,张氏还会温柔的提醒他们注意不要过度,沈弈时隔多年,又一次感受到母爱,他有些喜欢上了这种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
“阿无?”
气氛正酣,王氏进来了,她手里提着一壶茶,浓浓的茶香飘散在瓦屋里,她看见沈弈也几分惊讶。
“大伯母好,我刚刚遇到阿娘了,就顺道陪着小妹玩了会。”沈弈解释道。
“嗯,”王氏欣慰的点了点头,“以后多来东屋陪我们坐坐,人多也热闹一些,大丫也坐不住,有你陪着我们也放心。”
然后她也没说什么了,给屋子里的几人都泡了一盏茶,就也坐在张氏旁边的木凳上,织起了还没完成的荷包。
时光一分一秒的过去,沈弈有些心不在焉,想着什么时侯去找沈伯言,大概是老天爷听到他的心声,王氏突然惊呼一声,懊恼道:“哎呀,我刚在小厨房蒸了一些点心,忘记了给郎君送过去了。”
“那让我送过去吧,正好我也准备回屋。”他及时出声。
王氏正准备起身,听到他的请缨,有些不放心,但因为手上针线活还没做完,犹豫地交代道:“可以吗?郎君现在应该在书房,你过去时轻点,他不太喜欢被人打扰。”
“嗯。”
沈弈欢喜应下。
第8章谋读书
沈伯言今日休沐,往日这时都在书房看一会书,因为家里只有沈伯言一个读书人,所以书屋也成了他的地盘。而王氏也不允许大丫去打扰他,说是小孩子没轻没重的,怕弄坏了些贵重物。如今沈弈来了,也曾说了这些规矩。
不过他现在得了允许,他端着从小厨房拿出来的点心进屋,因为书桌的摆放以门口为向,说能易于纳气入局。
所以沈弈迎面就看见了一个人影静静地趴在书桌上,他轻手轻脚靠了过去,见到是沈伯言,并且似乎是对方睡着了,发出平稳的呼吸。他有些许失望,看来还不到时候询问。
毕竟对方睡着了,自然不能打扰人。不过他也没气馁,记得王氏的叮嘱,轻手轻脚的把还有些温热的点心放在书桌空白的一侧,然后给沈伯言盖上披风。
直到这时,沈弈才有心情观察自己第一次进来的沈家书房。这应该是整个沈家能跟他住的西屋相提并论的存在,一个空荡,一个凌乱。
书屋里不过一张木制座椅,还有左右两侧一米长的小书柜,与一张靠椅。书桌上除了沈弈带来的点心外,还有数十张散落各处的纸张,上面是用墨水书写规范的公文字。
除此之外,小书柜里大半是装满了,可原本应该摆放整齐书籍,如今像是被人随意翻阅,然后粗鲁地挤在一起,共用着本来就小的空间。
大抵是王氏说的多了,连她自己都觉得书屋有什么贵重物,所以怕自己一个粗糙妇人不懂字把东西弄乱,便也没怎么来。沈伯言也不是拘于这种“小事”的人,就任由自己顺便折腾。
就是沈弈犹豫要不要离开时,窗外刮进一小阵秋风,把书桌上的公文吹得满地,其中有一张正好吹到沈弈的脚边,他看到这般景象,也停下来要离开的脚步,顺手弯腰捡起来,瞟了一眼。
公文的上写的字跟沈弈在寺庙学过的一样,所以他能看懂。上面不过记载着一些县城杂七杂八的繁琐公事,本来应该由县令处理,不过沈弈听说这一任青天大老爷并不管事,整天游山玩水,手下的官吏也有样学样跟着。
导致县衙能干活的人越来越少,沈伯言也承担了不少不属于他的活。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县令出手大方,除了每月固定的俸禄,还有其他赏钱。
古代的官和吏是有明确的区分和界限,官是朝廷命官,由朝廷任命,俸禄也是朝廷发放的。吏不同,吏由官任命,俸禄自然也是由官发放的,不过吏是没有品级的。
不过即使是不入流的小吏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权力也是不小。沈弈曾经在万年青树下乘凉时,听几位村民聊着善化县一个距离离阳村不到十公里的村庄,他们前些日子发生了盗窃案子。
本来以往的农忙时期也时发生,不过那处的官吏不作为,直接把被盗者附近的一家富裕农户指为窝赃户,关入大牢。然后官吏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敲诈他们钱财,只因为他家没有后台,在县衙不认识人。
沈伯言就是一位小吏,不过他也是一个很有原则的文人,并没有干过这种遭人唾骂的坏事,与人为善,不过沈弈发现他也有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