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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言,这位是?”许计的眼神看向那个少年,没耐住好奇问道。
沈伯言瞅了一眼沈弈,然后见他没反应,才道:“这是我二弟的孩子,前些年在外,如今刚寻回家。”
许计恍然大悟,连忙应着:“哦。”
沈家住在离阳村的正东边,与住在偏西侧的许家有一段相近的路,所以三人结伴走一起走一会。至于为什么不坐骡车,就是因为刚刚在狭窄的木车上盘的腿脚酸了,需要下来放松放松。
沈弈陪着走了一会,沿途就开始出现一大片黄青色交织的田地,马上就要入秋了,田地里还有许多正在辛勤劳动的小黑点。
在田地的一侧,还有一颗极为茂盛的万年青,树下靠着许多结束了一天辛勤劳作,乘凉的村民。
“伯言回来啦!”
有几位年纪大的长辈,见到沈伯言靠近,笑眯眯打着招呼。
沈弈有些惊讶自家大伯的人气,而许计倒是习惯了。在经过刚刚一路上的聊天后,他看向沈弈的目光也少了分警惕,好心说:“伯言没什么架子,又尊敬长辈,跟村庄里其他做官的不一样。”
沈弈若有所思,他在沈伯言身后仔细学习着他的一言一行。
“对,刚放衙。”沈伯言熟络的跟长辈们交谈,“叔伯们,今天田地里收成如何?”
在离阳村,南方稻麦两熟地,一亩地产稻谷三石,春花亩产一石半,合起来就是亩产四石,折和今市制就是四百斤左右。一位大人一年需要三到四石粮食、小孩则是一到二石,还有许多支出没有算进。
不过因为新王朝初期的轻徭薄赋,虽然每年要交两税:夏税、秋税,用谷物缴付。可实际上每亩只需要交五升三合五勺,也就是五到六斤。虽然还有户税和人头税。
而因为当年战乱,离阳村虽然有人口流入,可还是受到不少的冲击。等到新王朝的统一,重新分配田地,家家户户都有不少的。可架不住人少,所以还是跟旧王朝的生活差不多,不过好过罢了,少了许多压迫,也有了盼头。
“唉,看老天爷吃饭呗,勉强混口饭吃,养活一家老小罢了。”
说到这个太多人有话讲了,不过大多都离不开这里头。
就在气氛有几分消沉时,有个坐在最凉快地方的老人站了起来,问道:“要不要来点刚摘的玉米?都是自家种的,干净的很,别嫌难看。”
热心肠的老人,还特意挑了个头大,剥了皮的玉米给沈伯言装进了一个成色不错的布袋里。
众人这时侯也纷纷醒悟,动了起来,左一个红薯,右一个土豆塞进他怀中,就在沈伯言双手被他们的热情淹没时,他喊道:“阿无,帮我拿一下!”
阿无是谁?
就在众人思考时,从沈伯言身后缓缓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秀美的少年穿着跟他们相似的麻衣粗布,在他们的面前把沈伯言怀中一包土豆拎在细瘦的小胳膊上,本来不大不小的布袋却被衬的庞大。
沈伯言皱了皱眉,不满的说:“太重了,换个轻的。”
就这样,沈弈选了三次,挑了一个红薯沈伯言才满意,他有些无语。
这是谁家的娃娃?
他们心里都冒出了这个想法,他们怎么从来没见过?
但是瞧着沈伯言对那少年的心疼,没人敢问。还是最开始的那位老人替他们问了出来:“伯言啊,这是谁家的娃娃,我怎么没见过?”
老人不是沈氏族人,是原村民,也是离阳村村长家的长辈,所以对每户人家都很清楚,哪家遇到困难也会帮衬,大家也对老人很尊敬。
沈伯言刚想回他,可话到嘴边又转了回来,他还没有跟阿娘阿爹说沈弈回来了,就到处宣扬出自家的事,应该会引起不小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