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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子中的一位摸了摸泥土地上的一片残血,转头道。
被唤作老大的男人生得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面露凶光地环顾着四周。
“给我搜!”
未几,对面林中忽又传来喊声:“老大,这边有片带血衣角。”
络腮胡男人快步走过去,一瞧那人手中的衣料,厉声道:“往林子里追!”
一队人便又慌慌忙忙朝着西侧的密林深处去了。
另一边的马车上,男子闭目靠在里侧的软塌上,散乱垂落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可隐约仍能瞧出此人生得相貌清俊,青色的直裰上此时已是被风干后透着乌色的斑斑血迹,看上去狼狈不堪。
顾忌着男女有别,姜云静只略略瞥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
“小姐难不成打算把人带回府中?”
“他这般情形,恐怕撑不到那时。你可还记得我在青云县郊有一处温泉别院?”
青棠点点头,反应了过来,“小姐是说把他送到那去?可是……这样一来今日就赶不回上京了。”
“无妨,既已在路上拖了这些时日,也不差这一晚了。”
江城到上京,走陆路快则十日,慢则半月,可她们这次却生生走了二十余日了。
这趟行程,一路上经过的都是大梁最繁盛富庶的地界,她这些年久在闺中,少有远游的机会,在江城虽说跟着舅舅学了些经商理事的本领,可若不知世情,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再说,她还想趁此机会打听一下当年那件事。
故而,此次回京,她便故意拖延了些时日。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停在了青云县郊的一处清雅小院外。
院中留守的李管事见小姐忽然来访,不免惊讶,在看到护卫扶着的那名血衣男子后,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小姐,这是?”
姜云静并未多解释,只道:“立刻着人去城中寻个得力的郎中来。”
李管事是姜母留下来的人,十分靠得住,闻言也不再多问,转身就要去找人。
然而他刚迈开步子,姜云静又补了一句:“此事还需办得隐秘,最好找信得住的人。”
男子被护卫送进了厢房之中,姜云静则去了房中梳洗。
这附近温泉密布,后院便凿有一处汤泉,姜母有腿寒症,生前常来此小住。然而自她去后,这还是姜云静第一次造访。
梳洗毕,姜云静来到母亲房中。此间布置陈设一如往昔,轩窗前的妆台上还放着一把缠枝牡丹纹玉梳,她捡起拿在手中,摩挲着梳齿上缠着几缕青丝,想起以往给母亲梳发的场景,心中泛起一阵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