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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偌大而压抑的皇宫,只有这至高处能暂时摆脱背负在他身上的责任枷锁和人间为了权力与欲望争斗不休地吵闹。
耳畔传来一阵踩踏楼梯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有人上楼来了?
李猷依然保持不动,耳朵却聚精会神地判断着那人与自己的距离。
来人推开正面的隔扇门后,停留在落地西洋镜前,就没有再动了。
会是雅篆吗?她的宫人今天还来报说她病了,为何还来风大的高处,就不怕着凉了吗?
难道是因为她也惦记着自己,所以才来到了这个最初情定的地方?
自回宫给嬛嫔晋封了妃位,淑妃便不再主动来腾龙殿和御书房送膳送茶了。其实聪明敏锐如她,或许也早就觉察到自己在恩渡寺时就不对劲了把。
自从被上官耒的灵魂拷问问倒之后,他也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她。
以前,只要思念起心头的那束白月光,他就会对戴雅篆感到愧疚,然后加倍对她好,给她地位名利,给她金银宝物,给她独享圣眷的无上荣光。哪怕她是加害和欺压过自己生母的人的侄女
只因为她是自己生命中真正意义的第一个女人,自己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答应过她,要心理上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现在当那束白月光再次照耀在心头,睁眼闭眼都挥之不去的时候,海誓山盟摇摇欲坠,他才会感到慌了神。
那夜,在禁欲的佛寺中,他与她借着夜色和山雨的掩盖,在青灯下活色生香春水潺潺的她惊讶于他那天旺盛的精力和强势,却不知道他脑子里早将她的模样幻化成了另一张脸。
想到这儿,李猷对戴雅篆更是内疚。他将书从脸上取下,轻轻站了起来,走向那个穿着霓裳华服的熟悉身影,从身后抱住佳人,用唇吮了吮她的粉嫩耳垂,“朕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