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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黛云软在药房里替嵇桑子研磨药材。
嵇桑子手上不停地为船上的伤患们配药,嘴巴也没闲着,同黛云软闲聊,“那白世子若不允你走,明日你可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假意答应他再说了。这次入港停靠,要与诸方碰面汇总情况,还要补给物资,没个一两天是不会开船走的。”黛云软微微一笑,并不悲观。
“这海上到底不比陆地,不具备为你治脸的条件。等到了岸上,你又要先行离去,我这是想现在就替你医治都有心无力了。你可想好了,真不留在裴世子身边?”
黛云软苦涩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了。”
“唉,你这蛰居水之毒啊,需要长期的内服外调,甚至是动刀切除。若想彻底的脱痂去印,恢复如初,非一日之功。你且先坚持服用我给你开的药。不过,这里面的主要药物实在稀珍昂贵,希望你用完药之前我们能尽早见面。”
夜色微澜,海面上飘荡起了一阵落寞的箫笛之音。是《下渝州》。她再熟悉不过了。
今晚,他不知,自己与她都听得见这箫声。就如此刻他不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啊。
翌日清晨,海雾还未散去,隐约可以透过浓雾听见码头货运的声响。黛云软以为自己起得已经够早了,可当她去到白烬房前时,屋内已经有三五位更勤奋的侍女在伺候他梳洗了。
她虽然暂且不敢太刚硬的忤逆白烬,但也没有端茶送水的觉悟。只静若处子般站在门外,恭候他穿戴好后出来。
没一会儿,简单用过早饭的古莣也来了。他盯了盯黛云软的帏帽,有些不确定,“你是澜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