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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以后要我叫抑弦。”
“抑弦”她且乖乖顺着他改口,然后才敢道,“那以后可不准在外头与我靠的那么近了。郎抑弦,你的名声要紧。”
“好,我听你的。”
岁暮天寒的气候里,唯有他的气质似一座暖洋洋的春山。
不远处,一艘两层高的画舫正从护城河汇入长河湾。船内的贵人们正借着难得的艳阳天诗酒唱和。
“诶,嘉璿,你快看,前边儿是不是你表哥裴世子的船啊?”独孤珏将范嘉璿拉到甲板上,“那是裴世子吧,我看到他的侧脸了。他旁边那个人是谁啊?隔太远了,只有个背影,分辨不出身份。”
范嘉璿顺着他的指引,放眼一望,“还真是哎。”
今日乃是大曜朝宗室亲王蠡王组局设宴。蠡王乃当今圣上的幺叔,年过半百,宝刀未老,秉持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快活态度,尤爱以诗酒美人留止年华。故在场除了房鸿渡、戴君远、卢霄等世家子弟,也不少了燕笼月和索花嬛这样风光最盛的乐伎舞姬作陪。
蠡王一听说广陵王府的裴世子也在江上,便让底下的奴才去划轻便的小浆,先一步请人留下。
蠡王故意朝着众人揶揄释怀,“裴世子旁边儿那人是谁啊?你们可有人认识?听说裴世子近日来结交了一位密友,除了上早朝和在官署内办公,其余时候两人都是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呢。”
宾客中的薛荷文用胳膊捅了捅房鸿渡,“哟呵,原来你失宠了啊。难怪近来少见你与裴世子一块儿。”
“去你的。”
房鸿渡吃醋中然后像一块望夫石一样踮着脚朝百丈开外的裴赴远那边儿远眺
燕笼月本来还跟新晋花魁索花嬛明里暗里的较劲儿,一听裴世子家的画舫就在前头,便也顾不得跟索花嬛争艳了,而是悄悄扭身回了屋内,偷偷点脂补粉,整理仪容妆发。
她暗暗鼓励自己,今日这船宴上,索花嬛恃着比自己年轻,和男人们的新鲜劲儿,让她几次败下阵来,在裴世子面前,她断断不能再失了颜色,一定要将风头盖过所有女人。
裴赴远正打算找个就近的码头停靠,不料身后一艘小舟快疾而来。他对不远处侍立的温玖吩咐,“去看看后头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