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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蔻所求之事,要论起来其实并不难办,只是当众掀开皇室的遮羞布,却是鲜少有人能做得到的。
皇帝再昏聩,也仍旧是皇帝。而忤逆天子,是抄家灭祖的大罪,祸及九族,试问谁会愿意?
但由萧蔻亲自来做这件事,却是最不错的人选。
对萧蔻而言,九族即是皇族,自然是最特殊的。
至于皇帝那里,萧蔻忤逆亲父,所得也不过是一顿责罚罢了,又有太子作保,致命的可能性极小。
若是能成,既能让皇帝失了权,也无须为此付出血流成河的代价,何乐而不为?
等到事成之后,再将萧蔻带去南方,其一算作是替她避祸,至于其他的缘由,也是因他自有打算。
一切顺利的话,朝中仅有的两位正统皇嗣,其一便为他所用。若是能用得恰到好处,何须忧虑南方的安稳。
十日之后,先皇后下葬于皇陵。
长公主哀痛,几度晕厥于灵堂,皇帝及其宠妃庶子,始终不见踪影。
消息在皇室宗族的走动中带出了皇宫,传入了寻常百姓耳中,街头巷尾起了些看法。
而同时,北地的蝗灾仍旧严峻,太子萧屹只能留守主持大局,直到母后下葬仍未能赶回,这和上一世一样。
黄昏时分的长乐宫中,萧蔻一身素白衣衫,静静立于窗边,一言不发似是木偶一般。
再次送走母亲,两辈子接连经历的悲痛,让她几乎是要哭瞎了双眼。也正因此,致使眼眶发了些炎症,红肿了三日才终于消退了下去。
这几日以来,她的眼睛受了些损害,视线所及常常模糊不清,天色还未黑,室内就已经点了烛火。
宫殿内,只有萧蔻一人独处,寂静得了无生气。
直到侍女若竹脚步匆匆的从殿外进来,训练有素的脚步声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
一路走到萧蔻近前,恭敬的献上一张字条,而后又无声的退下。
主仆之间的你来我往,像是演了一出哑剧,举止默契,画面和谐。
萧蔻第一时间便想展开手中的字条,
凝神细看,面上的神情蓦的变化多端,但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又独自回到了内室,才凝神细看起来。
“三日之后,朝堂之中。太子赶回之前,大长公主进言,公主配合即可,事成必判忤逆。”
来来回回,一字一句的将字条上的每一个字看清楚,直到保证再没有未解的地方,她就着室内的烛火,将字条放进灯罩里烧成了灰烬才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