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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丰。”
疯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枯槁的脸,深陷的眼窝里两只黑洞洞的眼珠,定定地看着宣润,他咂了咂嘴,似乎想对宣润说话,忽然,他从地上爬起,冲向人群,四处乱窜,勾着身子,前探着头,像只觅食的干瘦小公鸡,瞧着年轻女子便扑上去与人纠缠,嘴里还念着一个人名。
“婉儿,婉儿……”
女子的尖叫呼喊此起彼伏,宣润冲上前去,一下制服刘丰。
巡街的武侯持刀匆匆赶来,向宣润行礼,接替按住刘丰。
“放开我!放开!我要找婉儿,让我去找婉儿!”
“刘丰!王婉婉已经离开别县,你莫要再发疯骚扰旁人!”
“不,婉儿没有走,婉儿还在,婉儿还要与我成亲!”
“……”
街边渐渐围拢的看戏人交头接耳,议论声嗡嗡作响。
“可怜呀,刘家与王家定下婚事,眼看着下月刘家小郎君与那王家小娘子便要成亲,谁曾想,王家小娘子突然失踪不见。”
“失踪?莫非又是遭那贼人毒手?”
“那残害少女的贼人实在太猖狂!”
“诶,这一回,那王婉婉并非遭人劫持,而是与同村的竹马郎君逃婚了。”
“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我二大姨就在王家村,亲眼见着王婉婉和人私奔的。”
“那这刘家小郎君真够可怜的。”
“哎,人家王婉婉与竹马郎君感情甚笃,是刘家使手段强抢的这门婚事,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强按头的牛不喝水,这事没法说。”
“……”
金迎听着旁人的议论,大略知晓事情缘由。
发疯的刘丰爱而不得,成亲前夕,痛失新娘,想不开疯了。
衙门的小吏气喘吁吁赶来,见是刘丰闹事,脸色变得更难看。
宣润正拍着手上的灰,睨着被压在地上仍旧死命挣扎的刘丰,眉眼沉下去。
“诶!那案子早已了结,偏偏这刘丰不肯信,三天两头闹事。”
小吏抱怨一句,让武侯先将刘丰押去县衙,看一眼宣润,恭敬地请金迎去县衙向笔刀吏叙述事发之时的情形。
金迎点一点头,同宣润一块去了县衙。
县衙里的官差、小吏都已知金迎是他们未来的县令夫人,见着金迎时个个眼神暧昧、带着揶揄的坏笑,有那胆子大些的,故意大声打招呼:“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