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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乌篷船里等着的就是那鳏夫。
“……金氏是寡妇,寡妇配鳏夫,一点不委屈她……”不等他说完,宣润已冷着脸转身而去,掀起的风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他脸上。
魏长明追到檐下,看着宣润闯入雨中的身影,想要追上去,又因心中惭愧,不敢面对,将脚缓缓收了回去。
宣润一路走向河边,逆着风在走,风吹得他手上的油纸伞很是吃劲,他干脆扔了伞,冒雨行走着、疾奔着,终于看到那艘停在桥边、水上轻轻摇晃着的乌篷船,宣润只觉他心窍里的血,也随着乌篷船晃动的船身晃荡,他的四肢不能得到规律的血运,一时因缺血而麻木,一时因充血而肿胀。他仓皇冲过去,跳上船板,掀起船帘往里看,里面并没有人。
乌篷船是被风吹动的。
她去了哪里?
宣润从抬起手,眯着被雨模糊的眼,四下张望着。
一个佝偻猥琐的人影走在雨中,朝他走来,远远停住脚步,缩着干瘦的身子,像只淋了雨的野鸡,哆嗦着唤他一声“宣县令”。他便是魏长明安排来与金迎相亲的鳏夫,等在乌篷船里时,他心痒难耐,不知来的会是怎样一个美娇娘,他在县衙里托了关系的,有长得好看的寡妇,第一个由着他来挑,不曾想,他满脑油滑地钻出船,见着的竟会是金寡妇!
哎哟喂!他以为他撞了大运啦,差点掉下哈喇子,直到金寡妇笑着的脸突然冷下去,他的心也跟着冷下去,但很快,他的心又热起来,为一两银子热起来,金寡妇给了钱,让他等在这里,等到宣县令来替她报声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