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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茫然地点一点头,那人接替她继续刨着、刨着,她也刨着、刨着……
不知过去多久,一声熟悉的委屈呼唤传入她耳中。
“娘~”
是阿穷,阿穷没事!
金迎大喜,从宣润怀里抢过阿穷,紧紧抱住那副小小的软软的身体。
宣润望着母子二人,终于松一口气。
小全忽然道:“郎君,你的手!”
闪电的白光之下,宣润苍白的手被雨水冲刷着,还淌着汩汩红艳的血。
宣润将手上的血在衣服上擦了擦,让小全去扶好金瞎子,他则护在金迎与孩子身边,五人一块往那还未来得及挂上匾额的官办善堂而去。
善堂还未布置妥当,什么也没有,衣服、木炭等物都是小全回宣家现盘来的。
金迎一路上都紧紧抱着阿穷,后怕地流着眼泪,到了善堂也不愿撒手。
宣润在一旁看着,眼里满是同情与懊悔,他该早些将她与孩子安置妥当,他该早些的!
万幸,她与孩子都没事……
金迎接过小全递来的衣裳,带着阿穷去厢房换衣,金瞎子也摸索着去了另一间房。
宣润望着金迎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小全忙着生炭火,也不忘打趣他,“郎君看什么?”
宣润猛然惊醒,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说:“没看什么。”
小全“啧啧”两声,见火已经生起来,撑着膝盖起身走到宣润跟前,“郎君看得见别人,看不见自己手上的伤?”
宣润抬手看一眼,他先前从袖口扯来包扎伤口的布条已经被血浸湿,但好在血已经止住,没什么大碍。
小全吊着眉毛,叹一口气,揶揄地看着宣润。
宣润不知是在向他解释,还是在说服自己,说:“我只是见着这对孤儿寡母实在可怜,何况,金老爷子的眼睛也不方便,她要照顾年幼的孩子,又要服侍残疾的父亲……咳咳,所以这善堂建得正是时候,县衙理应助这样受苦受难的百姓度过难关。”宣润有些心虚地说着大义,心知自己藏着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