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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煜冷嗤,“你有什么立场告诉我如何教养孩子?”
众人不欢而散,方沁被禁足在屋内,三餐由岚鸢送进来,曹煜要她看着主子吃完才能出来。
三日后宽松了些,允许方沁在院里活动,但坚决不许她外出走动,想来也是曹煜心知肚明,她跑过一次,这一次,她想去辽东的心也是真的。
关了有月余,方沁再见到曹煜,静幽幽不说话。二人同张桌上用饭,他若无其事夹菜,说顾家倒是动作快,将一封信写给刘文清后,迁都没过多久便举家搬离了南直隶,就此销声匿迹。
无人知道顾家人去了哪里,他们有自己的人脉,多年军旅在南直隶早就深得人心。
李贤得知顾梦连便是顾家还俗的二爷,安远侯府犯下欺君之罪,便派人彻查顾家人去向,其实若非曹煜上奏检举此事,李贤根本已经将安远侯府抛在脑后。
方沁握着瓷勺的手发抖,曹煜给她夹去白切肉,她浑身紧绷,闻到便扭脸呕吐,后者握着银箸不动,神色复杂,又喜又惊。
“去请大夫!”
他起身过快,碰倒了座椅。
方沁慢悠悠以帕掩面坐直身体,告诉他一个他不见得爱听的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后来一直用着药,不可能有孕。”
曹煜的脸霎时阴沉,沉得坠进井水,结上前年寒冰,“你在用药?”
“嗯。”她只是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给我换海狸香的事我还没有追究。”
曹煜适才见她难受,起来得急,手上银箸还握着,此时一把甩到墙根,怒极反笑与她对望,她许是觉得吵架没劲,低下头去,拨弄起碗里的肉片。
“我有恕儿就够了,我的肚子总能让我自己做主?你要别的孩子,就去纳妾。”她毒起来是不饶人的,两片嘴皮是两把软刀子,“不然你去娶阮小姐嚒,和刘中堂服个软,你一向看得清利害能屈能伸,他没准就认你这个自己人,不再为难你了呢?”
“方沁!”
曹煜牙齿都快咬碎,眼珠子透着血丝,他说不过她,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她太了解他,也了解他有多爱她,才更要说这些不在乎的话来伤他。
他扬手掀了饭桌,红着眼睛质问:“你当我是什么?我那么爱你…我那么爱你!”
巨响过后丫鬟纷纷闯进来,但都在一瞬后悔,大气也不敢喘,好在得曹煜一声“出去”,赶紧做鸟兽散。
方沁手里还端着碗,也学他往地上一砸,耍完狠却抽噎着哭起来,别开脸不去看他,两行泪像两条柔软的丝带,缠到了他颈上,越勒越紧,将他勒得气息急促说不出话。
“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