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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曹煜携同户部督办税收一事,虽身体不佳,却从未称病,李贤当他是为朝政心力交瘁,赏他大红赐服,一时可谓风头无两。
隔三差五便有官员设宴奉他为上宾,他酒肉不忌,荤素两相宜,微醺上头听舞乐戛然而止,睁眼见厢房里只剩一个穿着清凉赤足朝他走来的花娘。
朱红抹胸外仅有一条披帛,两条腿轮廓修长,在绸裤下若隐若现。
曹煜按按太阳穴,环视周遭,“其他人呢?”
“爹还管他们做什么?吃饱饭当然都各自找乐子去了。”
曹煜眼下醺红,轻轻嗤笑,掀眼皮瞧她,丹凤眼流转万般情致,“找乐子,你也是来和我找乐子的?”
“何止呢。”
“你叫什么?”
花娘侧身跪坐下去,将头枕在曹煜膝上,“回爹的话,奴叫午儿,”
“午儿。”曹煜长吸气,伸手勾来一只酒斝,“陪我喝酒。”
午儿正欲拿起酒杯,细长的颈突如其来遭人一把扼住,那青筋突现的手捏开她下颌,迫使她仰头饮酒。
酒斝几乎满着,辛辣的酒液哗啦啦泼洒在她脸上,午儿整张脸孔都涨红,等曹煜将那酒斝丢开,方得空喘息。
她支着两条胳膊在地上,深呼吸后竟笑起来,趴上曹煜膝头,仰起湿哒哒的脸瞧他。
“原来爹喜欢这么玩。这下听我的,来行酒令如何?我输了除一件衣裳,你输了什么也不必做。”
曹煜见她没有落荒而逃,眄视向她,她越发不遗余力将他讨好。他当真与她玩了几局,见她要除最后一件,曹煜拿银箸将她掀开的披帛挑回去,起身步履蹒跚地出了厢房。
第二日他派人给这午儿送来白银五十两,抬举她做了花魁,却再也没有去过。
也是这天,南下打探的人带回消息,高静雪的确回了杭州娘家。
如果方沁没有北上,那她会不会跟着高静雪去到浙江?
这厢纸醉金迷浑浑噩噩,那厢南直隶城楼下,一男一女扮做农户跟随进城卖菜的老人回到了京城。
他二人隐姓埋名,一路跋山涉水重回南直隶,沿途已对京中现况了解透彻,李贤稳坐金銮殿,曹煜成了内阁辅臣,而方家发配辽东,顾家幽禁京中。
头戴粗布巾的小妇人将脸抛高,瞧那身高腿长的庄稼汉,“连三爷,您接下来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