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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却让他握住不放,重新领她坐回长凳,他在她面前蹲下,膝盖骨高高从沙青色薄棉褂底下透出来,坚硬的一侧膝头抵着她小腿胫骨,以硬碰硬,不怎么舒适。
她正动腿闪躲,曹煜忽而仰头捕捉她视线,“小祖宗为何要对我时好时坏?赶了我走,又送花来。”
方沁不料他会如此说,脸孔泛上被看破的窘迫,“我何时对你时好时坏?我一向这个脾气。”
曹煜沉吟片刻,手掌覆盖她膝头玉白的手,浅麦色肌肤将她包裹,细细磋磨,骨节和青筋伴随动作忽隐忽现。
“你主动与我示好,吃我做的面,给我上药,关心我的公事,对我格外有耐心,这本就反常,我明白,可我不在意,只要你愿意对我好,哪怕是装的,我也欢喜。”
曹煜抬眼将她凝望,“可你既然要装,为何不长久地装下去,偏要装一半,留一半。”
话到此节,方沁心惊不已,手心已经冒汗,他手掌缓缓探到她掌心下,与她汗黏黏交握。
方沁蹙眉含泪没有作答,她如何敢作答。
曹煜笑了笑道:“我想早早将请柬拟定派发出去,等过了清明就行礼,你说好吗?”
方沁想着他说的装一半留一半,闭上眼睛只感到骨软筋麻,竟不知他一直都将她看得如此透彻。
这叫她何其心惊,她不禁庆幸曹煜没有发现她的筹谋,更没有发现她枕头里的秘密。
可若有一日东窗事发,方沁不敢想象他会是何种反应,就算不是这一件事,也会有别的事惹他不快,她怎可能与他真心相待,总会有事情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