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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她卧病在床,他与她讲述年少故事,挽起袖子亮给她看那道疤痕,方沁不可能记错。
此话一出,最慌张的当然是曹煜。
他如何晓得顾梦连胳膊上有条疤,脸孔都难辨了,难道就要让条胳膊付之一炬?
好在方沁忽然不语,她盯着那条布满烧伤的右臂,似乎被回忆困住,想不起那条疤痕究竟在哪个位置,又是否被烧痕覆盖。
“不,不会的,不会是他……”
曹煜听她如此默念,便又成竹在胸,上前轻揽过她安抚,“手臂肌肤只有寻常衣料阻隔,近乎裸露在外,让火烧过你未必清楚疤痕到底在什么位置。”
方沁不答,只对仵作道:“劳烦请将甲胄除去,我晓得他肋下有一粒痣,那痣若在我便相信此人就是他。”
肋下的痣要怎样才能留意得到,想来不必言明。
曹煜上下牙齿暗自角力,真恨不得躺在木台上的就是顾梦连本人。
仵作得曹煜准许,动作缓慢开始宽衣解带。
衣衫一解,尸体肋下竟有一处严重的劈砍伤,横贯前胸,正是致命伤,根本难辨特征。
方沁再站不住,嘴唇微翕却发不出一个音,只得仰着头在曹煜怀里大声吸气,她心跳如鼓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曹煜皱眉唤她,“沁儿。”
哪知方沁扬手便掌掴在他脸侧,脆响过后,四面透风的仵作房里静得出奇,莫说那仵作,竟是连外头的鸟叫都停下来。
方沁瞪着曹煜阴沉眼,血往上涌,眼冒金星没了意识。
“沁儿?沁儿!”曹煜急忙将人横抱而起,正欲出门,被那仵作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