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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沁哽住,“全家…这是新的交易?”
曹煜手指还贴着她面颊,觑她一眼没有答话。
“你那个表妹呢?”方沁已不知何为真何为假,“你抚州老家不还有个与你有婚约的表妹?她等你这么些年,她怎么办?”
哪知他笑,“说什么傻话,你不就是我的表妹。”
“曹煜…”
方沁觉得和他说话好累,他身上真真假假,谜团无数,她却疲于去猜。
“不要与我打诨,换个条件如何?何时迁都可有消息?三年?五年?三五年后你让我去辽东看看他们,之后就是将我留在那儿不管了也使得,你何苦拿一纸契约约束自己?”
她想了想,“就三年如何?三年是不是太长?你来定,随时要我走都可以。”
句句都在为他着想,句句都想着离他而去。
方沁听见身侧长吁了口气,搭在肩膀的手抬起了她下巴,使她不得不抛高脸瞧他。
“你还在等姓顾的?不是一辈子不见他?你的承诺就这么廉价,这才几天就要变卦了?小祖宗,你扪心自问,我答应你的哪件事没做到。”
方沁攥紧了拳头,浑身紧绷,又觉得喉咙口涌上酸意,憋红了眼,将干呕憋成了两声咳嗽。
曹煜见状不愿面对似的移开眼睛,紧了紧下颌没再说什么,拉过她的手在腿上,板起脸惩罚般的又捏又揉,过了会儿竟出了层薄汗。
待回到燕子巷,才下马车曹煜便厉声叫康嬷嬷去请女医。
方沁读不懂他眼中的阴翳,踏实见了女医,待号过脉,听女医轻车熟路换上个喜悦口吻。
“脉滑,是孕相。恭喜中堂大人,能摸出来是喜脉了,若姑娘没有食滞贫血的症状,那便是有孕无疑。”
两耳“嗡”的失了听觉,仿佛有人在方沁脑袋上罩了个玻璃做的大瓮。
她待在瓮里边,短暂获得了片刻独处般的宁静,她有个孩子……
方沁蓦地抬脸看向身畔的曹煜,周身涌过刺痛凉意,她知道他不会放过她,但惧意还是被莫大的希望覆盖。
她有孕了,孩子不可能是曹煜的。
方沁猛然抓住他的衣袍,两眼目光极其明亮,仿佛抓住了一线曙光,“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曹煜没看她,只问女医,“你说食滞贫血,意思是,若她有这两种病症,也会呈脉滑之相?”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