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页
袁碧莹环视一圈,“都出去,我有话和二爷单独讲。”
不消多时,屋里就剩个棋子敲桌的清净,方临玉收了棋局,起身掠走袁碧莹手上空荡荡的酒盅,坐进椅中重新满上。
袁碧莹在他身侧把手上坐下,眄视着他,“和我说说,大哥和你说什么了?”
“嗳?”方临玉伸出根手指刮她下巴,“奇了,你怎么知道?”
袁碧莹和他说正事,拿手将他手背拍开,“啧,别碰我,快说,可是曹熹照有了安排,你也有了新去处?”
方临玉眯着眼笑,张开双臂,一手扶着椅子把手,一手扶着袁碧莹柔软的腰,“我哪来的去处,倒想做个无根浮萍,哪儿有乐子就上哪儿去。”
袁碧莹冷哼,“你倒是想,可你生在方家,大哥的侄女又要坐上后位,我就不信这样他还不逼你一把!”
身边人长叹口气,痴痴发笑,忽然搂过袁碧莹的腰,叫她一个不稳卧在他膝上,轻点她鼻尖,“你呀,比我还像他亲兄弟。”
见他醉醺醺的,袁碧莹也不和他计较,攀坐他膝头,环着他脖子问:“那你既不想为官做宰,又考什么科举入什么翰林呐?眼看人家曹熹照都进了六部,你却还是个不涉政务的侍读,白瞎了你给当那么多年伴读,我当初真是昏了头才嫁给你。”
“我考什么科举?”方临玉瘫在官帽椅内轻描淡写地笑,仰头喝尽一盅花酿,“我考什么科举啊。”
“又发酒疯。”
袁碧莹起身欲走,又被他一把拉回怀中,听他问:“不嫁我,那你想嫁谁?一口一个曹熹照,倒不知你和他如此熟稔,嗯?”
袁碧莹兀的噤声,与他横眉冷对。
时间一转,金陵城裹上白袄,入了深冬。
方沁跟着顾梦连迎风冒雪上山游玩,那是顾家在郊外的一处私产。
连着三座山都是万岁爷赏给他们家的,到了春天还能打猎,冬天就在林间捡山货烤火,有时也能有些意外收获,譬如一树洞扫尾子藏的松果。
方沁裹着大红貂绒簇金斗篷,小脸儿冻得白皙赛雪欺霜,任顾梦连牵着在雪地里漫山遍野地跑,跑累了有他背着,两个人,一双足印,缓缓走在梅花林里,看红梅映雪,香馥馥幽幽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