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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个小冤家说着话旁若无人,姚恭人悄悄拉过崔慧卿到边上,低头假做赏菊,实则偏首相视轻笑。
方沁又问:“是寐胥还是梦连?你说我该如何叫你?”
她眼睫试探,忽扇着朝顾梦连望过去,顾梦连一头撞进情网,心跳错拍,好在气势还在,负手弯腰,得寸进尺,“家里人都管我叫梦连,不喊我的表字,你也喊我梦连可好?”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直呼你的名不尊重,你年岁比我大,就叫你连哥哥,你看好吗?”
哥哥妹妹那是再好不过了!顾梦连窃喜,清嗓子应了声“好”。
那边崔慧卿支使了小厮挑几盆开得最盛的万寿菊搬到听澜苑去,又叫他们拿花去布置花厅,“你们也跟我来吧,咱们到花厅去坐着说话,别在门厅这站着吃风。”
崔慧卿牵着蓉姐儿,携同姚恭人走在前头,方沁和顾梦连并肩跟着慢慢走。
正当顾梦连在情海畅游不辨方向,十分忘我之时,方沁伸手掣掣他袖子,“连哥哥,等会儿你来,我有个东西送你。”
这一掣,险些将他轻飘的魂从躯壳掣走,他是晓得方沁行事豁达的,却没成想她能有如此“豪举”,低头见她眼光澄澈,心说倒是自己心胸狭隘了。
他看着那一摇一晃的珍珠耳坠子,神思荡漾,“只沁儿妹妹一句话,你去哪我就去哪。”
几人到花厅坐下,袁碧莹也姗姗来迟,身边跟着个粗布麻衣头戴湛蓝巾子的妇人,手足无措一脸赔笑的站着,给太太小姐挨个请安,送包袱里的小玩意,多是些胭脂膏子和香粉头油。
这是来找袁碧莹打秋风的娘家亲戚,按辈分论一声乔婶,也住在南京城里,开一间女子的脂粉铺。
今岁她丈夫病了,她又要照顾孩子和老人,又要看顾生意,结果将自己也累病,铺子不得不歇业三个月,现在病好了,付了三月的店租和药钱,连进货的钱都拿不出来。
袁碧莹素来出手阔绰,称了乔婶雪花银子,又买了她许多胭脂水粉派发给琼院的丫鬟。
现在方沁也得到一盒,红艳艳的胭脂装在掐丝牡丹纹的黄铜小圆匣里,精致小巧,该是价值不菲的。
席面要开还得等,起码等大爷二爷回来,方沁见话头没再落到自己身上,站起来朝吃果子的蓉姐儿荃哥儿招招手,让他们到跟前来。
她蹲下去跟两个孩子说话,“我屋里有漂亮的灯笼,还没完工,你们想不想和我一起扎了玩?”
不是年不是节的,有灯笼耍,两个孩子都小鸡啄米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