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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不够称职,简直猥劣肮脏。高静雪遣退如意,回睡房在罗汉床上靠着,终于鼻子一酸,轻声掩面啜泣。
年少时的爱慕刻骨铭心,今番为止,方其玉仍是她心上不可取代的人,可那个方其玉只是一个年轻的轮廓,黑色的倒影,没有脸也不做表情,在水面荡漾,映出的也只有物是人非的她自己。
门扉传来轻轻嘎吱声,高静雪抬脸,瞧见门后的周芸,她抱着床被衾,看到娘在独自垂泪,登时不知所措顿在门外。
“芸儿。”高静雪匆匆抹去脸上泪痕,偏头端起竹匾放在膝头,拾起绣绷做活,“瞧你,多大了,还要娘陪你睡。”
“娘…”周芸瘪唇忍耐,进屋去,“您也想爹了吗?”
话音甫落,高静雪擎绣绷的手细微地抖动,周芸眼看她从勉励忍耐再到失声恸哭,难以抑制。
周伯瑜的离开有漫长的预示,他坠马之后卧床一年,那一年足够高静雪将决堤的泪流干,周芸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母亲哭得如此几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