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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海棠。”
袁碧莹看向窗外唾手可得的海棠红,想她这小姑姑自小娇养,针指女工都是学了操持家事的,太夫人只请师父传授她丹青,如今落笔生花,与真花相较也不落毫分。
袁碧莹突然来劲,“说起这个,我来时净看你廊上海棠了。怎么突然想到要种这花,可是因为‘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1’?”
哪怕被直白打趣,方沁也无赧色,“我只听过‘晓风不散愁千点,宿雨还添泪一痕。2’。”
“啧!”袁碧莹拍掌咂舌,“好端端说这个,罢了,也是我起的头,不该取闹你。”
说到此节,外院传来纷杂脚步,一阵急一阵缓,急的脚步不稳,缓的稳稳扎扎不疾不徐。
方沁擎着茶盏竖耳朵听了听,自窗寮探出头去。袁碧莹也探出身,“是大嫂带蓉姐儿来了?”
蓉姐儿是大爷独女,正是垂髫之年,活泼好动话最多最喜人的年纪。
“小姑奶奶!莹婶娘!你们说话,我来送羹果。”蓉姐儿跑进来虎头鞋让门槛绊了一下,晃了晃,很快稳住圆墩墩的身子,朝矮榻上的方沁袁碧莹见礼。
“瞧瞧我们蓉姐儿,说起话多伶俐。”袁碧莹拍拍身侧,“快上婶娘这儿来,让婶娘好好香一香。”
蓉姐儿跟个断线小风筝似的,一头扎进袁碧莹臂弯,眼泪鼻涕统统抹上婶娘的百褶绫罗裙,委屈巴巴诉说小半月来的思念。
这里软声细语你亲我热,那里一只圆头掐金绣鞋稳稳迈进屋,“方蓉,出来前怎么答应我的?坐有坐相,别没骨头似的没规没矩。”
说话的是大太太崔慧卿,她祖父是太子太师,礼部尚书,自己又是嫡系正支,嫁进方家便是来坐镇内宅的。
崔慧卿也不辱使命,将方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就是对这空有辈分的小姑姑也没有怠慢。
“小姑姑。”崔慧卿朝方沁欠欠身,让婆子从提盒端出新鲜羹果上桌,“知道碧莹要来小澜苑,迳带着蓉姐儿往姑姑这儿来了,姑姑喜静,不算叨扰吧?”
“谁说的,我有时也喜欢热闹。”方沁扬唇让岚鸢去小厨房端糕饼招待小客人,“蓉姐儿爱吃山药糕、枣泥糕、绿豆糕,你瞧小厨房有哪样就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