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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作案上用来垫肚子的方糕,塞进他嘴里,笑说:“西京不比建康,用料不精,可能不大甜。”
“……”其实一点儿都没有。
他这才后知觉地发现,其实食物的味道和它本身并没有关系,而是是谁送来的赐予的。
哪怕有朝一日,她送来一盏毒酒,他大抵也会觉得好喝。
“殿下真是好雅致!”院子里忽的炸起爽朗一声。
尽头,赵羽银甲未退,一边跟着来的春桃福礼示意。
“世叔。”姜瑶将边上的位置空出赐座,经营起熟悉公式化的笑,“此番大破周军,多亏世叔操劳。”
“哪里的话。若无指挥使协助,还指不定猴年马月。”
赵羽摇头,神情谦逊自若,又开玩笑道:“昔日殿下还欲将指挥使送进我军中,没想倒是另外觅得了个好去处,末将可是亏了好大一笔,这里得向殿下讨个补偿才行。”
“怎么。给你钱粮还不满足?我看军田里的产粮,可够吃两年的。”姜瑶扬眉。
“殿下这就是将末将看低了。”赵羽笑得宽厚,“传言北周帝亲征南下,这不是想向您清个谕诏,借道崤函,一鼓作气,方便北上一战,庆宴人多,不好论。”
虽笑着,但他表情却有几分凝重,藏着几丝隐约的杀机。
武安侯是他的义父与亲师,却死得不明不白,一代英明断送在宇文执的诡计下,他披甲从军,为的便是摘下对方人头以祭老爷子在天之灵,如今难得有机会,岂能放过?
“本宫方才还在纳闷。”姜瑶了然,“这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晚上便是庆宴,世叔现在来是作甚。今陇州全定,赵将军请战,本宫自当准许。只是恐陇州贵族有不臣之心,请君留数将留守,若真要领军,还请武安军从代县方向佯攻,崤函行军自瀛洲方向前行,如何?”
两路夹击,便可断敌后路,武安军作佯攻,便可切实诱敌深入。
赵羽了然姜瑶的意图,思略片刻,也觉还不错,而后余光不可查地扫过一眼聂让,并拳:“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