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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勾起一个笑,聂让却总觉得另有用意:“总归,建康进来玩赏之事繁多。玉溪一直说想去城西的道观,若是有时间,你可以同她一起去。”
聂让一直在边上看着,心底总有些莫名的吃味。
主人从未给过任何人这样的待遇地位。
很不好。
真的很不好。
他看着裴玉书向姜瑶弯着眼角的模样,心底却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杀了他。
就解决问题了。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及时地按住自己摸向刀柄的手,只觉得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主人,我在外面侍候。”
姜瑶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允他离开,好像不在意他的去留。
聂让退下,却怎样都捺不自己的郁躁。
很讨厌。
真的很讨厌。
他不敢将那些多年在血海中诞生的、阴暗的、令人作呕的念头,暴露到姜瑶面前,实在害怕,会从她的眼底看到厌倦嫌恶的情绪,也怕她会…在别人的怀抱里耳鬓厮磨。
只是想想,便忍不住打颤,心底一阵阵地抽疼。
可理智又在说。
不可以这样。
无论如何,都不可以伤害到主人。
这是底线。
“你杵在这儿干什么呢?噫,脸色好难看啊。”
耳边响起意料之外人的声音,银发血瞳如得怪病,半人高,最是长不大的小孩模样,旁的侍女都躲着她,尽管府上禁下人私语,但若有若无地视线还是往她这里来。
阿骨儿。
“师父让我来找殿下!”她道,“还需要几味药。”
“主人在和旁人说话。”
“哦,那我晚些再来。”阿骨儿点点头,也不是很着急,正要转身时,却听这个素来如影子般毫无存在感的人叫住她。
“上次梅玉身上的蛊虫,是什么?”
对方偏了偏头,不理解他要做什么,但实诚道:“心蛊吗?那些虫儿是吃殿下血长大的,也没什么别的用,就是吞下去的人,在悖逆殿下意愿的时候,虫儿会吃掉她的心脏……总之很危险的。”
想道他好像是殿下亲自点的指挥使,身份特别,给他几枚用来审坏人也不过分,于是阿骨儿道,“你要是需要,我倒是可以送你几只玩玩。”
“……嗯。”他低低应着。
却捏了捏自己心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