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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卫老人不服,尚能克制自己,底下的新卫可更容易没斤没两。
他们离建康越远,来回便越困难,为了防止在不必要的地方露馅,他们的规矩都是主事教的。
主事听言眉头一皱,但并没有拦住他。
聂让将手移开,总算愿意移目视他,声音古井无波,冷漠得不见一点波澜:“你不知道,主事见首领时,是不能有旁人在场的吗?”
“休拿这些规矩哄我,这东西可是我们拿命换的,能给赵羽跑这一趟腿已是仁至义尽了。”对方嗤笑。
聂让眯起眼:“主人说过,要拿布防图。”
“她远在建康呢,还看得到…”
话未说完,眼前的事物似乎闪了一闪。
还在想怎么了,蓦地,胸口一阵子疼痛,他察觉到什么,伸手摸了一把胸口,似乎有一片隐约的濡湿,几息后,耳边只剩下长久的嗡鸣,意识亦陷入永恒的漆黑。
陨铁横刀归鞘,却一滴血都溅出,只是他的胸口处,多了一点红。
速度之快,主事甚至都未看清他是怎么出刀的。
哪怕他才经历了一场攻城战,心底还是禁不住一阵子恶寒。
聂让睨了他一眼:“无规矩的人,下次不必再用了,我也不会在料理他。”而该料理你了。
“是…属下明白!”
主事半息便回过神,半跪在地,单手握拳撑地,低头,这才是玄卫主事该见的礼。
其实聂让心里清楚,哪怕这样,他心底仍深处不愿认这个首领。
但一时的震慑,便够用。
他们不会在此地久留,只要大军过了岐山,他服不服,对聂让来说无关紧要。
回首继续看着地势,视线沿着山脉一寸一寸略过,他不做痕迹地蹙眉。
穆广不愧是北周名将,哪怕人在宁州,给岐山的计策也足够有效。
狡兔三窟,只要洞打的够多,就不怕有人来得及探出。
“剩下的人绕到陇山后。”聂让极冷静,“从宁州通向岐山是丰阳道,按车辙痕迹查。”
玄卫比起正军来说,最大的优势便是极度的自由灵活。
若是山峦进不去,就不必硬闯。
北周兵卒逃入陇州是粗忙,当时本就是疾行止损,不会带粮草重器,这边离不开宁州辎重补给。
“是。”主事点头退了。
可聂让总觉得哪里不对。
三座山头都有水源不假,而沿着山脊处,有一条不起眼河水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条河虽然在岐山外围,且以一个诡谲的角度,穿过关道,与陇州城有短暂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