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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罗公主曾经也有个和睦的家。
她含着金汤匙出身,有一个疼宠她的哥哥,本该是北周下一任的皇帝。
她的驸马和她是青梅竹马,是燕京的少年将军,他们自幼两小无猜,彼此倾慕,少将军心甘情愿为她放下兵权,困在那小小的公主府里。
成亲那日,十里红妆将燕京染成一片霞光,日子和睦,每日他们便一起出行游猎,过着人人羡艳的生活。
可是自从被送往赵的那个质子回来,一切就变了。
父皇和□□益疏离,彼此猜忌,父皇暴毙那日,竟失心疯一般留下遗诏将皇位传于宇文执,而哥哥只知父皇之死有诈,还未来及说任何话,却被他以逆党之命暗害于他乡。
她不服,只想掀开宇文执的嘴脸,替哥哥沉冤昭雪。
起兵的前夜,驸马元律不顾侍卫的阻拦,紧抱着她不让她去。
他最后顿了下,翻身上马,拿起那柄已经许久未执的刀刃。
最终的时候,他拿自己当诱饵,将昭罗送出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皇宫,拿着她的剑,朝着禁军最多的方向走,只给她留了一句。
“是臣不好,若是臣未曾放下兵权,殿下何至于此!”
若是昭罗还有一点办法,定是要和宇文执鱼死网破的,但是如今已无一兵一粮,只能投身这大赵。
姜瑶听后,仍是冷静,未见多少动容:“既如此,还请公主安心在府上住着。且放心,本宫这里不会有乌七八糟的人进来。”
留下一个曾可议朝的昭罗长公主自然比杀掉她来得有用,虽然和宇文执换不了什么东西,但是却能使北周军心受创。
她也不需要为难一个弱女子。
理清头绪,姜瑶笑道:“至于方才公主说的祭旗,实在不至于,你我都是长公主出身,日后可以友人相称,大赵不兴人血祭旗,哪怕是宇文执,到时候也会给个体面,这种伤和气的事情莫再提了。”
姜瑶这话的意思就是。
你安心配合,她保你安然无恙地见到宇文执人头落地那日。
她一贯能计明得失,昭罗想要的和她想要的都能达到。
这很合适,且对彼此都不亏,仅此而已。
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结束,视线又扫了一眼聂让,青黑布料下是让人血脉偾张的身材,不由得扯唇一笑。
之后的话,便都是私事了。
“殿下确实有品位,先前只是听下属报告,一直没有印象,还道怎样的人物能叫景玉长公主看上,如今一瞧,果真非凡!”
昭罗公主半是感慨:“我那冤家身材已是上乘,却也比不得这人勇猛。”
“……”
这弯儿转得太大,甚至姜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忽然觉得,这昭罗长公主,好像有一些自来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