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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瑶也从未见过獐群,也想凑这个热闹,问向身立在他身侧挡风的聂让:“你能猎吗?我想吃炙肉。”
听言后,聂让点头,即刻随意上了一马,取走车上一柄长弓,双腿一夹马肚便朝兽群侧方疾行。
挽弓如月,搭三箭,三矢疾射而出!
獐群中有三只小獐应声而倒,长箭由左腹穿透,箭头从右肩而出,獐鹿由惯性飞出,落在鹿群之外,连挣扎都来不及,就松了气。
马背上那人一拉缰绳,驾马低下身,擦着鹿群,捡了那三只里最幼嫩的一只,手臂一抻,直接将小獐扛上马背。
楚少季此时已打马到姜瑶这边,也不由得跟着喝了声:“好准头!”
姜瑶见状莞尔,向舅父炫耀:“左膘而射之达于右腢,为上杀。射左髀达于右腰,为下杀。舅父,他可是比你还厉害些。”
楚少季被她说得面红,梗着脖颈:“行了行了,别扯那些文绉绉的。既然能被你瞧得上眼,有些能耐不是应当吗?”
“不过这小子能哄你开心,倒也还不错。”楚少季捻了捻胡须,“瞧瞧,现在比在建康绷着一张笑脸好多了。”
姜瑶一愣,随后敛眸,点头:“确实自在许多。”
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初雪往往下不了太久,夜昏,聂让取匕首处理好幼獐,生了一堆篝火,削了柳木签串起来,围着炭火放了一圈,往上撒了轻料。
姜瑶坐在马扎上托腮瞧他,围着炭火,倒也感觉不到冷。
不稍一会,柳木鹿肉滋滋啦啦地冒起气,浓郁的肉香便飘了整个车队。
她觉得新鲜,便伸手好奇地去拿已变了色的柳木签,却被聂让伸手虚虚拦下。
“会烫。”
他这样说着,却自己徒手取了一只,离火后等稍凉,拿丝绢包住柄部,再双手递给她。
他知她肉不食肥,这签上只留了最嫩的脊肉。
姜瑶被他这番严肃的姿态逗得好笑,也不立刻去拿,就是看着他。
“我还是头一回见你做这个。”她夸张地伸出大拇指,倒有些年少天真无忧无虑地模样来了,故意拖长音,“阿让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