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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让。”
死士还是熟悉的玄青劲装行衣,袖口扎起,简洁干脆,他持剑在和侍卫站在一起,负责姜瑶车马周围的安全。
听她宣自己,聂让一步踏上了车,隔着青纱锦帷,投下一片阴影。
“在。”
“我困了。”
“……”他一愣,低下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蜷起指,“是。”
这话随行的侍卫也听得到,多是楚氏商号的人,平日行商见惯了市面,也并不为此感到惊异,那些守寡的夫人或是郡主出行,也很喜欢带面首,路上蜜里调油,给枯燥的路程平添些情趣。
不过,她们的男宠多眉眼清秀,鲜少有如此孔武有力的。
也算涨了见识。
为了方便行事,兼她早已过了留阁的年纪,姜瑶平日里梳着多为妇人的堕马髻,不怪他们误会。
“夫人这外甥女喜好真是独特。”
“这你就不知道了。京城里的贵夫人们就喜欢身子骨硬挺的,活好。你看像我这样的,要是也去自荐枕席,能不能得这位贵女喜欢,和这蛮子一样得个小官坐坐?”
“你可拉倒……快,快别说了。”旁边的人戳了一下他的胳膊。
车顶上,一双沉黑的眼静静看着他们,原来当事人还没进帐,森然寒意从心间升起。
在外,聂让不欲生事,只冷睨了他们一样,侧过头,进帘子。
“那到底是什么人,骇人的紧,瞧起来不像是寻常侍卫。”
“谁知道呢。”
楚少季富可敌国,自不会亏待了长公主。
车厢极大,家具齐全,不仅置了碳盆,还内设了精简典雅的软榻、书柜、桌案、梳妆台等家具。减震的伏兔很有效用,除了极大的颠簸会微震外,其他时候极稳。
桌案边是诸多活用具,再往深处是一只两掌大上了锁的箱子,里面齐整列着信章、几只锦囊细致裹好的钥匙与一面以布帛包起的碎镜。
车厢深处,狐绒的斗篷被随意地搭在榻边,塌上人换下胡服、着了宽衣,正懒懒地躺在榻上软枕,见帘上投下一层高大模糊的影子,单手撑着颔,笑道。
“杵在门口做什么?我叫你进来,可不是让你傻站着的。”
隔着内帘,他嗅得到很淡的桃木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