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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落,日头渐暗,荒凉的夜幕落在他的身上,明明是夏夜,却冷得出奇。
聂让抿住唇,茫然。
他找不到了……
仿佛她从来不曾出现过。
仿佛他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
为什么?
才五年而已啊。
黑夜忽的飘起了天灯,灯会映在寂静的瞳里,终于在一颗一颗熄灭的星光里重新点起微弱的光。
他忽的发疯般地冲出长公主府,沿着西市市集的作坊间一路跌跌撞撞地狂奔,甚至撞倒了好几个行人。
路人抬头欲骂,对上那双沉黑的眼瞳时噤了声,他眸光里的意味太明显,让人胆颤。
——拦他的话会被杀掉。
聂让走遍了每一个坊间和铺子,每一处有灯火的地方。
可无论哪里,都没有。
最终,他在那家熟悉的馄饨铺子停下,天黑,着便服,铺子老板未认出他是白日打马走过长街,受人追捧的新将。
小坊还是从前忙忙碌碌的模样,老板压根没回首看他,只照旧高喊:“几碗——”
鬼使神差地,他低出一句话:“两碗。”
声音已近嘶哑。
虾米紫菜汤面腾起的白雾与氤氲的灯辉里,看着对座空荡荡的位置,他轻轻眨了一下眼。
忽的有两颗豆大的泪掉在了碗里。
一直等到雾气消散,热汤冷下,玄衣武袍的人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店里新雇来的年幼短工终于忍不住大起胆子询问。
“这位客观,您已经坐了很久了,小店也只是小本买卖……您看?”
他将一枚银铤拍在桌上。
“长公主姜景玉殿下。”坐了很久的客人嗓音模糊,却很小心,仿佛怕触动了什么,“最近,出行了吗?”
“长公主?”短工孩童微愣,“那是谁?”
倒是边上的馄饨铺主听言,放下手里的活计,抄着刀将帮工摁在一边。
“四年前,景玉长公主谋逆,已被圣上赐死。你是哪儿来的人,连这个也没听过?”
“哐——”
聂让一把拎起摊主的衣领,未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
切面的菜刀被他打飞,火花四射,玄刀贯穿刀身,直接卡在门檐,食客有人大惊,飞奔出逃。
那馄饨老板也是硬气,愣是一口气也没喘,而朝边上吓呆的孩子:“橘儿,还不快去报官!”
小孩连滚带爬地跑了,聂让手一松,人落在地上,他转身忽的冲出铺子。
转角处的灯火烛光下,姜瑶看到了他通红如血的瞳,下意识收紧了握住铜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