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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臣先告退。”
姜瑶离开前,多看了朝她傻笑的姜鸿一眼,沉下眸,忽的冒出镜子里的那句话。
姜瑶忍不住闭了闭眼。
托生皇家,不难料到。
就像她亲手作局杀了同父异母的湘王,与情谊无关,无非迫不得已。
于南赵社稷,都一样。
等姜瑶召了门口的聂让离去,身影消失在太极殿许久后,姜鸿才敛了笑,敲了敲桌椅,钱思贤颠颠地跑进来:“陛下。”
姜鸿扬起下颔,虽笑着,笑意比起方才却不达眼底:“暗里传朕的意思,让都城里的小子想好了,别的不论,长公主寿辰那日莫打扮得太过素净,惹人不喜。”
钱思贤一愣。
他可记得长公主就喜欢松形鹤骨,清隽傲岸的仙人风姿那套。
“一群纨绔装模作样,也配得上阿姊?少丢人现眼了。”姜鸿嗤笑。
“还有,派人去白豸山庄宣孙绝进宫,朕要亲问。”
“是。”
姜鸿皱眉。
他果然是阿姊的弟弟,这要命的疑心病如出一辙。
离了养心殿,姜瑶预备去拜见几位主事的太妃,却在朱明门前停了步撵。
侧目瞧去,庭院一棵梅树枝繁叶茂,碗口大的枝干在园内也是鹤立鸡群,此时方至出梅,正是长梅子的时节,上只挂了几颗小巧的青梅果,再无其他装饰。
姜瑶注视了一会忽的笑了,似乎忽的明白了什么。她挥手差人下轿,梅玉扶着她走下后,她缓缓伸手自那棵树下掰下最大的两只果。
“阿让。”
她凭空唤了声,那一直藏于暗处守在她身后的人走出:“奴在。”
“这是本宫和母后亲自栽的树,替本宫尝尝果?”
“是。”聂让跪在她面前,双手接过剔透的绿果吃下。
“如何?”姜瑶挑眉。
“是甜的。”
姜瑶这便拿过梅玉擦干净的果,咬了一口后吐出,一笑:“酸的也说甜,你这嘴倒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