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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处,她向少帝拱手:“武安军兵符亦在臣身上,陛下若需……”
然而她没想到,姜鸿彻底生气起来,抬手将墨玉狠狠拂回,险些落在地上。
旁侧跪着的聂让皱眉,手劲暗自凝力握紧玄刀,背部弓起,显然准备随时动手。
少帝瞪大眼睛:“我不要!”
见他眼眶微红,姜瑶扭头向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聂让离开。
黑影犹豫片刻后与她点头,沉声应后悄无声息地从门扉离去后,侧身站在屋檐下潜伏,专心听着下方动静。
室内安静下来的顷刻,少年皇帝上前一步:
“阿姊能不能告诉我,圣手说了什么?”
姜鸿生气的缘由十分简单,一如他召姜瑶进宫的理由。
起码现在,他还真没不像姜瑶所想,在意虎符玄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北周来使也不过是随口寻来装样子的借口。
白豸山庄里的师徒二人他亦略有耳闻,这世上就没有那对师徒治不了的病症,然而她突然去那里住了许久,结合突然的兵权交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好的消息。
姜鸿尚未记事时母后便去了,父皇对他也一贯不闻不问,只立了个太子便放在东宫任由他自己生长。太妃严苛不爱笑,对他也只是维持着面上爱护。
只有阿姊常常带着点心来细致考察他的学问,时时关心他吃得如何穿得如何,书房是否有不长眼的世子相欺。
当年湘王和吕妃有逼宫之意,也是姜瑶先见之明命武安军回京,亲自点兵制止了那场祸患。
姜瑶凝了他发红的眼眶半天,最后看出他的真实意图,叹息。
“肺疾罢了。”
她松下神情,以坦诚地语气与他一笑:“圣手说须得终身静养,绝不可再多操劳心神。臣思量正好陛下年龄渐长,而臣虚岁廿五未有驸马,实不欲继续与朝中脉系周旋,只愿回府休养生息,招赘享乐,日后游山玩水,也是快活。只是还得劳烦陛下,亲理朝纲。”
姜鸿思考片刻,察觉不出来这说辞有什么漏洞。
“……当真?”
“当真。”姜瑶认真,“若陛下不信,也可细查太医院脉案。”
“……早就查过了。”
念及太医院脉案确实无异,姜鸿收回手,别别扭扭地撇过头。
“总之,还是要好好养着的,宇文执的把戏等穆元吉过了徐州再说不迟。我让人收了几株还不错的药材,以及新贡的一套头面和玲珑珊瑚,都送到公主府了,阿姊别推辞,也不许转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