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
车窗外人影渐少。
白豸山虽名白豸,但山路无虫蛇,庄子是先皇为先皇后所盖,先皇后崩后便赐于了还是公主的姜景玉。
只不过姜瑶事忙,不常来此。
背临群山,草木郁郁葱葱,山庄附近辟了不少石榴树,如今正值花期,花开火红靡丽。远处的丘陵高低有致,起伏连绵,忽远忽近、若即若离,骤雨渐歇,山峦因水汽荡起一层烟雨,似仙人乘风归去。
婢女掀了帘子,放下脚踏,明明是盛夏,姜瑶却古怪地披着镶毛斗篷。
聂让还是那身简单的玄卫行衣,等她走出轿,便左手撑伞替她挡雨,任由自己浸入半身细雨。
——刀伤未愈,他也真不怕恶化了。
姜瑶睨他一眼,打了个手势差梅玉替他。
进了山庄后院,云消雾散,一弯彩虹挂在山涧,石榴花香清淡绵延,偶然几只白鸟飞过。
“师父,殿下真的来了!”
蓦地,一个秀粉罗衫裙的姑娘从屋顶上跳下,浑身为雨淋湿,散着水汽,狼狈不堪。
女孩一头怪异的银发兼血瞳,梳双环髻,身量不高,看起来不过十二三的年龄,因着异人长相和古怪口音惹人注目。
可山庄里的仆从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仿佛早已习惯了这副场面。
阿骨儿踩着雨水跑到进里屋。
紧接,一柄寒刀无情地拦了她的去路。
小孩抬头,只对上一双肃杀黑瞳,便一瘪嘴委屈:“你好不讲理。”
聂让不理,刀再前倾,刃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