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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直接无视了她这一句抱怨,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抱怨起来:“魏娣这丫头愚笨了些,开蒙也开得晚,前头一年我光是教她认字写字,再叫她开始辨别药材,学了些日子,倒像是整个人开窍了。”
这是夏宁难得听见谢安夸人。
她听着也欢喜,乐得问:“那您还愁什么。”
谢安又叹了一口气,“学了一身本领无处可用又有什么意思,到底是败在了她女子这个身份上……”
夏宁眉心微蹙了下,旋即松开。
语气平淡的反问:“魏娣若真习得一身医术,自会有人慕名而来求医问药,女子又如何?”
谢安摇头,语气无奈:“南延医术传男不传女,何时有过女大夫?”
夏宁却没个正行,笑着打趣:“先生收魏娣为徒教她医术,却又不让她行医救人,这不是断人前程财路么?”
谢安撸着花白胡须的手顿了下,觉得好像是这个理。
可转念一想,立刻气得吹胡瞪眼:“魏娣这个徒弟是我愿意收的么?那还不是将军默许——”
夏宁的视线迎上,浅浅一笑,“那先生还担心什么。”
谢安止住话头,哼了一声,“这些都需等她出师后再说,且还早着呢!”说完后又嘟囔了一句:“也不知她这几日是怎么了,学医的劲头空前高涨,夜夜点灯熬油。”
夏宁抬起帕子按了按嘴角。
还能为何。
左不过一个少女春心萌动罢了。
聊完了旁事,谢安起身离开,还不忘叮嘱她,如今天气将要入夏,乘着尚未炎热起来,她可出去走动走动,让身子适应一下炎夏的暑气,但切记不可劳累,亦不可贪凉受寒。
夏宁一一应下。
送走了谢安后,雪音说,门房上遣了人来报,外头有一位周掌柜求见。
这人,夏宁自然要见。
士农工商,商贾位置最低。
周掌柜搭上了骠骑将军这条线后,日子营生都好过了许多,如今将军又升了定国公府,周掌柜自是将夏宁吩咐他的事当成第一要事去办。
这一次登门求见,他依旧带来了铺子里还未上的簪子及新奇的团扇样式。
除了这些外,周掌柜还将账本一同带来了。
屋子里留着一个荷心侍候着,意为避嫌。
夏宁却不急着看账本,仔细瞧了眼周掌柜,诧异道,“周掌柜,您这是——打哪儿回来?”
原本周掌柜的面相老实,再加上商人特有的富贵相,笑起来像是弥勒佛似的。
几个月不见,他晒得又黑又瘦,活脱脱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