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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
嬷嬷开口挑起话题,你一言我一句的闲聊。
院子里的低声浅语,不再如往日那般冷清了。
只是,这份热闹之中,多少带了些小心翼翼。
众人都在外侍候着,自然也听见了里面闹出来的细微动静,更是看见了将军离开是面色不善。
怕是两位主子又闹了矛盾。
荷心方才进去收拾床上的薄被拿出来晾晒时,发现了件被撕裂的寝衣。
这会儿她心中揣着事,脸上还要应付着姑娘们间的闲话,一时分了心,针戳了自己好几次,连嬷嬷都看了她几眼。
幸好夏宁还在认真看话本子,不曾注意到她。
在嬷嬷与荷心无声对上视线时,夏宁忽然问了句:“荷心,你十几了?”
她问的随意,视线还落在手中的话本上。
荷心回神,答道:“奴婢今年十九了。”
夏宁的眼神从话本上移开,又看了眼暖柚。
暖柚笑的柔软,答了句:“奴婢十七。”
夏宁又看向雪音,她正在学着打络子,舞剑在行,络子却是打的歪歪扭扭不成样子,答得有些泄气:“奴婢也十九了。”
南延女子及笄后就该出嫁。
便是最晚也就留到十七八岁。
她这身边的几个姑娘放在南延,个个都是大婚姑娘了,不由得感慨了句:“都这么大了啊。”
嬷嬷笑着接下她的话:“荷心刚到娘子身边时,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如今一晃眼,已是娘子身边的大姑娘了。”说着又慈爱的看了眼暖柚,“暖柚来的晚些,才来是又瘦又小的一个姑娘,如今也出落了。”
嬷嬷纵有些小脾气,但的的确确将丫鬟们当成姑娘疼爱。
并不厚此薄彼。
即便夏宁用荷心多些,嬷嬷亦不会偏心荷心更多。
夏宁听了后,合上话本子,眉眼温和的与姑娘们说了就:“我同嬷嬷说几句话,你们各自忙去罢。”
待姑娘们离开后,夏宁支起身,嬷嬷连忙往前坐的靠近些,又将迎枕往她背后垫了垫。
她坐在春日的阳光之下。
肌肤雪白,几乎能反出光来。
透出几分惹人爱怜的弱不禁风。
可看人时,一双杏眸水波微漾,那股媚色就在眸光悄然流转。
“前不久,我还是个有今日说不定就没明日的,自顾不暇。如今算是捱过来的,眼看着院子里的姑娘们一个个都大了。雪音是将军的人,自不用我来做主。春花……”夏宁略叹一口气,语气疼惜道:“她曾许过人,心中若是惦念着亡夫,我便是娘子也不能随意做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