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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他一逮着空就要这么抱着自己。
她不想要出汗,否则一身汗味,赶路途中又不方便擦洗,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刚想推开他,说一句‘热’时,听见耶律肃问她:“你之前和我说过,途经兖南乡要去寻什么人。”
彼时,她满心的热、汗统统被打散了,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只任由他揽着自己,甚至还能听见自己条理清晰的说道:
“我想请将军帮我寻……一队药商,那一队七八人都姓商,为首的是个肤色黑梭梭、身材魁梧的男子,大家都唤他做商老大。那夜南延军在兖南乡大肆屠杀后,所有滞留在兖南乡的商贩们想要说明身份,用金银钱财买个过路命,却没想到他们一个活口都不打算留。商大哥他们……”
她握紧了拳头,字句用力:“为了护我活下去,至今——不知生死。”
那夜,呼啸的疾风中传来的吼声,
她记忆犹新。
一旦想起就是恨,如何能忘。
耶律肃舒展她握紧的拳头,声音里带着令人安定的笃定,“知道在谁手里就好找。”
他只说了这一句,其他就不再多问。
夏宁本以为他会追问自己与商队的关系,但见他不问,也松了口气。
或许是想起兖南乡以来的事情,她情绪不是太高,被耶律肃这般揽着,身子也觉得累的很,虽然嫌着热,最后也昏昏沉沉睡着了。
等到醒来时,马车还在赶路,车厢一角挂的气死风灯摇曳着微弱的烛光。
春花坐在一旁,屈起双腿守着。
看见夏宁醒来后,她立刻跪坐端正了,“先……娘子,醒了?”
夏宁坐起来,伸手撩了下帘子,外面夜已经很深了。
这才落了帘子,回头看纯狐啊,问道:“我睡得这么久了?”
清软嗓音里,透着挥之不去的倦意。
春花从小矮桌上端来一小碗白粥,上面还飘着些许提味的肉沫,“快喝吧,您一日没吃了。”
夏宁扶着发晕发沉的脑袋,怪道自己身体这么不舒服,昏睡了一日滴水未进。
她接过碗,吃了两勺。
温热的粥滑入饥肠辘辘的腹中,感觉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
寡淡的白粥拌着肉沫,带点儿鲜味,恰好对她的胃口。
吃了半碗后,她才有力气好好说话,看了眼精神还算利落的春花,问了句:“这是想通了?”
春花瘦弱的脊背又僵硬了下,抬起消瘦的小脸,露出腼腆的笑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