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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鹤卿从唐小荷进宫便没吃过东西,在渠边干哕半天什么都没有呕出,弯着老腰气若游丝道:“不行,时间快来不及了。”
倘若天黑之前还没有线索,那么他就只有进宫面圣那一条路,那样做不仅意味着成败与否全要寄托他人身上,也意味着,他要和白太师彻底撕破脸皮。
宋鹤卿若真是冷心冷肺,丁点不在乎对方的恩情,倒也还好。可他直至此刻都没有怨恨过白牧,即便白牧要拉上所有无辜百姓当垫背的,他也怨不起来他,甚至从某些方面来看,他觉得白牧就像是另一个他。
极端,绝望,被仇恨蒙蔽,看不到丝毫希望的他。
他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对手下人说他们找的火-药究竟是何来历,就为了届时给白太师一线反悔之机,不至于让他万劫不复。
天知道宋鹤卿有多恨给人开小灶走后门,这算是违背了他最大的原则。
“扶我起来,我还能找。”他吊起最后一口仙气儿,颤巍直起腰来,慢腾腾将手伸向何进。
何进连忙扶住他,坚持道:“大人啊,您就听小的一句劝吧,再不歇要出大事了,您不信您自己看看水里,看自己的脸色到底差到什么程度了。”
宋鹤卿才没心思照镜子,他只想赶紧找到火-药。但当他不经意将视线落到水面那刻,他的神情不由顿了顿,嘶哑着干涩的喉咙道:“渠水下面,找过了吗?”
何进叹气:“大人都糊涂了,那底下有什么好找的,火-药遇水不就不管用了吗,除非是用铁桶装着,用绳串住沉到下面,用的时候再拉上来,那多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