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页
白玉隐答:“任职时遭贬谪,被贬到徽州做官,当地知县故意刁难他,将原本分给他的好房子换成破房子,又把破房子换成没斗大的小房子,想让诗人难堪。但诗人非但不觉怨愤,反而作下铭文刻在门口,以此作为回击,逐渐传为佳话。”
白老爷子赞叹道:“不错,这说明啊,做人无论何时何境,最重要的便是个宠辱不惊,若能做到境随心变,便已是人中龙凤了。”
白玉隐认了命,将筷子收回,不再想吃桂花糕,改去夹生煎包。
白老爷子这时又道:“藏之啊,你可知这生煎包——”
白玉隐忍无可忍,朝着身后那道卧栏吹笛的人道:“大哥!你能不能回你自己的住处住啊!”
受够了,真是受够了,自从这家伙回家,他在哪老爷子便在哪,偏偏偌大个宅子,他不回自己的住处也不去别的地方,就赖上了渔隐堂的偏房,老爷子想陪大孙子,便也泡在渔隐堂,偏他爷俩之间还没什么话说,便苦了夹在中间的那个。
他白玉隐便是夹在中间的那个。
仔细想来,他已有多少时日没好好吃顿饭了,简直可恶!
控诉声落下,笛声停滞。
清风碧影中,墨发轻袍的身影总算出声,却也不过清冷简短的一句:“您别逗他了。”
白老爷子轻嗤一声,对白玉隐抬了抬手,示意他先下去。
白玉隐自然如释重负,忙不迭便逃了,头都不敢回。
白老爷子喝了口糖粥,起身走向那身影道:“我若不逗逗小隐子,你能开这个金口?到家这么久了,成日跟个锯嘴葫芦一样,也不说为何回来,也不讲发生了什么,我还是托人打听,才知道大理寺宋大人居然死在岭南了,跟我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宋鹤卿收笛阖眼,毫无波澜地道:“我在岭南剿匪时,从匪徒嘴里打听到了当年那几个匪首的下落,顶着朝廷给的身份,不方便我行动。”
白老爷子甚是吃惊,他以为孙子假死之后便直接回家了,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种内幕,想到这些年的未了夙愿,声音当即便有些发颤,问他:“结果如何?”
宋鹤卿道:“解决了两个,还有一个暂且下落不明,已经派人去查了。”
白老爷子连连点头,咬字用力道:“查,使劲查,这些年我总梦到你爹,却一次未梦到过你娘,我就在想,你娘多半还是活着的,只是不知被那帮歹人带到哪里去了,有线索就好,有线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