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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绥绥挑眉,幡然变脸,佯嗔道:“诸天神佛尚难断嗔痴,官家这问的,好像我是异类一般。”
难道不是?官家于是来了兴致:“哦,那你倒是讲讲。”
李绥绥表情又趋渐寂寥:“前几日遇见位相士,卦象不好,说我流年不利,怕因情/事乖离而灾带血光,我还道不信,回头翻来命书又给自己起了两卦,一咎一凶,竟没好到哪里去,你瞧,今日应验了,所以这是命,怪不得别人。”
“休要胡言。”
官家认为她在瞎掰,意为下属开脱,侧目看了眼柏明,想了想,没当众戳破她欺君,于是佯作不察,顺着她的意思送去人情,且象征性安慰一声,“抛开你那未入门的命理水平不论,哪有推算己身的?不准。”
偏生,她不但没顺杆子下,反与他打起机锋:“竟是如此,我就说司天监算准今年大启凶灾饥馑,为何不晓自身命犯恶犬,原来不能推算己身?”
她一面说一面点头,仿佛是对官家的话深以为然,并且一悟百悟,让人难以生气。
即便不生气,满室落针可闻的寂静也挺让人不适。
十四皇子想起她口中“命犯恶犬”的司天监,略显紧张,司天监不过是替官家文饰那条犯忌讳的“神谕”,可总归大启真的祸事接连,君主身体每况愈下,“神谕”似乎正在应验。
十四皇子能被提醒着回想一遍,官家自然也如此。
李绥绥仿佛仍在纠结她的命数,没有察觉龙颜不悦,而是兀自遗憾道:“可惜,工于相术的监正大人仍难以自理,不然也要去找他解惑才好。”
官家始终觉得她话里有话,但不知到底在针对什么,于是沉声问:“我瞧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就因这两句无稽命数,便窒闷了?”
“若是无稽命数倒也罢。”
李绥绥瞥了眼或站或跪的几人,张口略显犹豫,须臾,甫面带窘色,极小声与他讲:“打青州来了位上官小娘子,说是秦恪青梅竹马,差点谈婚论嫁那种,的确长得俏丽俊逸、人见人爱,想来,秦恪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