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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自古掌权者之间敌我界限微妙,闻他辞气笃定,李绥绥不免怀疑他二人已达成某种共识。
蓟无雍神情古怪,看她一眼,深意道:“大启尚文重商,备受冷落的武夫,自然要惺惺相惜,何况,莱国公一把年岁,手中兵权却无处托付,实乃愁煞人也。”
这说辞李绥绥不信,可一瞬之间想到秦恪最近的动作,敏感觉出什么,敛眸思量少倾,便不再追问,转而道:“既莱国公稳坐不动,那先抛开不谈,你掌军机多年,光靠那十万精锐撑着,势焰哪能如疾风……”
蓟无雍浓眉微皱:“你又想说什么?”
“造反”二字是戏言,可万一呢?兹事体大,助人前摸清老底是十分有必要的,但蓟无雍不吃旁敲侧击,李绥绥索性问得直截了当:“你的旧部遍liù • hé,一声号令,各州军府及边塞军能响应几何?”
蓟无雍有被唐突到,面色反而放松下来,却并不开口。
李绥绥于是明确相激:“虚词不必讲,说了咱们就一拍两散,反正天塌,你个子高先顶着,我一介女流,能屈能伸。”
蓟无雍“哦”了一声,淡定得比她还无所谓:“公主多虑,何必一而再试探,蓟某无野心,更担不起造反之名,是以,无旨不会离京,说再多亦是空话。”
闻言,李绥绥心中便了悟,所谓的“同谋”,始终君臣有别,臣能为君披肝沥胆为君死,却不可能推诚相见毫无保留,于是长指叩响台面,她淡淡一句:“既人心隔肚皮,这马前卒恕我难当,咱们还是飞鸟各投林,各安天命吧。”
短促沉默,蓟无雍起身,目色是睥睨一切的傲然,口中却是懒洋洋的菲薄:“对,个高的还有李姓皇室,我一辅臣尔耳,亦能屈能伸,那咱们就指望北狄人,仅是虚张声势。”
针尖对麦芒,二人壁垒森严又无人先让,直到不欢而散,李绥绥想借兵北上的一己私欲仍扼在心底,她枯坐半晌,懊恼一哂,又一盏新茶被挥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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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一日不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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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绥绥出师不利,辗转丹阙楼闻及歌扇回事,眉目阴云愈发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