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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归说,次日午后又入宫,得闻人在云归亭,秦恪虎步生风赶去,亭中十四皇子作画,曹谦君抚琴,李绥绥的鱼没望上钩,便懒懒趴在雕栏上撒饵,远观绯裾袅袅如瀑,叠绮缱绻又似牡丹,瞧那娇妩光景,何是孕八月的妇人,活脱脱一靡艳妖精,哪都不缺男人鞍前马后。
秦恪迈上亭阶,琴声谈笑戛然,他面子功夫流畅,一笑如常见礼问候,转眸间掠过案上画卷,画中人竟是李绥绥,人面芙蕖破画欲来,连短衫上团团繁花亦栩栩细腻。
见秦恪视线流连,十四皇子还指望他是伯乐,当即收笔,兴致勃勃要探讨:“这画风,结合了曹先生教习的西洋手法……”
秦恪回神,都懒于敷衍,话题立马引向曹谦君:“听说你阿娘愁你婚事,府上日日设宴,望族小娘子怕都邀了个遍,总不能都是无盐女吧,吓得你宁肯躲这弄琴消遣。”
“什么消遣,我正经八百在宫中应卯。”曹谦君“啧”他一声,寒暄几句,忽生感慨,“记得那年出海游学,你来相送,说下次有机会共赴远洋……唔,我是没机会了,但凡日入未归,阿娘都得搁筷等……”
辞气是遗憾,但十四皇子听得目光希冀带闪。
好男儿志在四方,对十四来说奢侈,而曹谦君与秦恪本是惯于羁旅,前者喜行万里路,见天地之广阔,观人文之锦绣,奈何得肩扛家族重任;秦恪贸迁五湖,生意伙伴遍四方,博了个赀累巨万,更奈何,尚了位公主日日被闹得头皮发麻,被绊足三年感情没见深,却再无法放任这祸害自流。
李绥绥观三人各异神色,心头颇是触动。
秦恪约莫早觉悟,此刻置若罔闻,自顾又道:“既不能肆意行,那便安心留,成家立业还得先成家,赶巧三叔公的外孙女在京,当初你夸人生得好,神似扶桑娃娃,要不择日相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