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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声音钻进耳廓,李绥绥神情肃然,黑瞳中燃起一束诡丽的毒煋黑焰,一字字道:“图个天子一怒,东宫易主。”这句不假,太子如今对秦恪打压报复,坦白又何妨。
秦恪似不意外,面色未变又问:“还有呢。”
李绥绥盯着他薄削漂亮的嘴唇,信誓旦旦道:“只是他。”
秦恪嗯了一声,沉吟了片刻后,低声道:“你既说舅舅藐视律令,那么齐衍同样凌驾于刑律之上以直报怨,此事到此为止。”
李绥绥微微皱眉:“江咏城所犯……”
秦恪眼眸蓦然睁开,一丝寒芒闪在眼尾:“舅舅已为此偿命,且被你拿来做足文章,谁若再揪着不放,闹下去是两伤。”
李绥绥贝齿紧咬,她明白秦恪的意思,齐衍不论动机,手里总归是犯了命案,此事若被捅破天,就算秦恪放过他,江家也会不择手段取他命,在这一派繁华的京都城,金银堆叠下,权势周旋下,对他这样毫无背景的人,没有公平的规则可言。
——臭了江咏城的名,齐衍同样会上断头台。
她不能替齐衍做决定,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命,当下李绥绥也只能先妥协:“我会将他远送,着人看管。”
“好,回家。”
秦恪给了各自台阶下,但李绥绥委实也高兴不起来,两人再次沉默,面色都不怎么好,忖了忖,李绥绥凑向他的唇,似奖励更像讨好的献吻,尚差之毫厘,秦恪躲开,淡淡道:“最后一次,谁都有底线,李绥绥,没下回了……”
李绥绥微滞,长睫在他侧脸刮了下,两人凑得太近,呼吸可闻,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却看不清他表情,也没打算去看清。
秦恪问:“可听清?”
话音方落,气息交错,沁凉柔软的唇已挡了上来。
听清了,拒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