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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安静不动,氛围这般好,秦恪便又开了口,语气极低似呢喃:“以后别这样了,搬了新宅,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李绥绥默默闭上眼,脸颊贴在他胸口,耳畔只有秦恪节奏极快又清晰的心跳,不知是这声音太过催眠,还是那安神药劲上来,她一脑混沌就这般睡了过去。
秦恪听着她轻缓的呼吸,手在她脊背一下一下轻抚着,似在安慰她,也好似在安慰自己。
这两年,没有一个晚上,似这般和平,更莫说伴她入睡,尽管现在是因着她说不出话,尽管是因着她累极……
她才十九,到底是个小女孩,历经生死……他到底是她夫君……
好似一见她差点死掉,之前对她的一腔绝望又被心疼所取代,罢了罢了,花那么多银子娶回来的……死了可惜……
只是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李绥绥嗓子干疼,呼吸一久又刺激性地开始干咳,于是睡在外侧的秦恪又自觉起来给她倒水,几番来下,喝了一肚子水的李绥绥又开始一趟趟如厕……
于是到了早晨,侍女们已经开始伺候秦恪穿衣盥洗,李绥绥还眼下乌青睡意朦胧。
秦恪穿戴规整,才又看了榻上的李绥绥一眼,便侧头对绿芜道:“叫人去五香斋,叫胡掌柜把那软汁糖改成薄荷汁、枇杷浆、秋梨膏的,先做一盒送来,家里的蜜饯局还空着,也让他安排几个手巧的进来。”
绿芜应了声便出了门,青萝只盯着秦恪表示不可思议,这留宿就算了,还安排起蜜饯之事?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李绥绥咳嗽,又赶忙去给她倒水。
李绥绥半瞌着眼皮坐起,再不敢大口喝水,浅浅抿着润喉,目光又瞟向秦恪,明明他也折腾了一夜,却一脸子的神清气爽,到底是种马精神,精力过剩,这点她还是服气。
秦恪也权当没看见她眼里的嫌恶,只道:“你还是在家休息,事情我去处理就好。”
李绥绥一听,摇着脑袋就从床上蹦起来,踩着木屐嗒嗒地就跑到案几前,指了指砚台,青萝立时就去研磨,李绥绥扯过一张纸,拿起笔沾墨就挥了几字:我也去。
李绥绥习得一手行草,写得笔老墨秀,龙飞凤舞。
秦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这是去出气?还是担心我处理不好?”
李绥绥飞快地又写下两字,举起给他看:都有!
于是秦恪那点若有似无的笑也没了,目光冷淡,唇角带讽:“在你心里,我就这般无能?”
李绥绥挺了挺腰杆,又写了几个字:眼见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