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咳嗽两声,继续讲故事:“小沈没有哭晕,但是杜政被我哭晕了。”
哭晕的杜政习惯性地踹了一脚戴令德的尸体。
杜政叫我:“君叶。”
我泪眼婆娑看他。
杜政问:“你就为这玩意儿哭得死去活来还偷我枪?”
我说了一堆死者为大的废话和哲学概念,说杜政没有良心。
杜政说:“这小子他妈喘着气儿呢!”
“然后克里夫蹦起来说了一堆术语,还冲我笑,他可能还提到了类似凤凰浴火或者涅槃之类的宗教学概念,说实话,我没怎么听懂,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和杜政解释,这是一种实验性的新疗法。”
杜政大概和我一样只听懂了一点点,所以至今他代指戴令德都是“那个xié • jiào玩意儿”。
我摸摸死面瘫的脸,死面瘫就亲亲我的手指。
“我觉得克里夫不是想给我治病,他很可能就是想搞我玩,或者太喜欢玩弄人心,那个人自己本身就有很深的问题,是我当局者迷。不过我当时还没有发觉。杜政倒是发觉了,我不会用枪,但是杜政会,他直接给克里夫膝盖上来了两枪,叫了个人把他带走了。”
不过这之后我觉得我病真的好了。
开玩笑。
我一直觉得我没有生病,只是因为对于世界过度敏感所以感到痛苦。
我又过早明白这种痛苦将缠绵我一生,如坚贞的爱侣,如跗骨之蛆。
不过这之后我真的不想死了。
戴令德那种变态都能坚持活着给我寄恐吓信,我有什么理由不坚强下去?
说到这里,死面瘫问我:“恐吓信?”
其实还有录像带。
这个我没说,还是怪不好意思的,毕竟那玩意儿还是我要求录的。
最后我自己没看,很可能辣了杜政的眼,兄弟受苦了。
戴令德的恐吓信其实也不算恐吓信。
就是分析我性格的报告,大概率说我以后喜欢人还是会喜欢变态,因为我自身的伤痛和性格加成,我会不自主地被带着伤痕的人吸引,即使我和一个所谓“平常人”生活,我也会因为内心深处有些东西无法满足而过不下去。
他说他会一直影响我的生活,他说我们的‘爱’将会永恒。
我告诉死面瘫:“克里夫写,‘沈,你是畸形的,所以你的另一半注定只有同样畸形才能配合你。’”
死面瘫问:“你有回信吗?”
“有。”
我其实是惊恐了一段时间的,因为我觉得我没这个人变态,玩不过他。但是那段时间有杜政陪我,杜政执行力强又果断,直言要找人崩了那小子一了百了。
我就不怕了。
我戳戳死面瘫,问:“你不问我写了什么吗?你这样子我很没有讲故事的兴致了。”
他说:“我有点心疼。”
我就自己公布答案:“我回他,‘我找变态也要找个更好看的’。然后他再没回信,我也不知道是被我的逻辑打退了,还是杜政真的给他一枪眼子崩了。我不想让这个人再出现到我的生活里,就没问。之后我就出国了,小方他们那时候都还在留学,我过去就和他们混一混,专业课不好好上,倒是选修的哲学文化之类的课成绩都不错。”
之后毕业了,我就回来了。
我可能是失去了斗志,天天混吃等死,但这样至少好过主动找死,也算是一回事情。家里不再施压,对我的培养方案也变成了好好找个对象就行。
我就开始追米宝。
我爸妈很同意,米宝和我青梅竹马知根知底,肯定不是个神经病。
可她是我妹。
不过所幸我也没多喜欢她,她也没多喜欢我。
我喜欢上死面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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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岳《别子才司令》,原诗“不如意事常bā • jiǔ,可与语人无二三”。这章有点狗血,但是不虐了。
第52章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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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自然属性限制了我们获得快感的方式,人类的社会属性限制了我们性伴侣的数量。做一个被普世承认的“对”的人已经足够艰难,那么如果有选择,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这也许是我爱上死面瘫的原因之一。
别说我不知道爱是什么。
没人知道爱是什么。
古人因为对未知的恐惧创造了神灵,以解释一些人类无法认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