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白知秋将一颗灵玉拨转了一个位置,抬眸向门口望去。从这个角度,他能看见屋外三人,但三人看不清他。
两名衙役对上眼神,再一拱手,道:“州府大人请二位至府上叙话。”
“姚州府?”白知秋从后拍拍谢无尘的肩,示意他让开一些。
白知秋卸去了斗篷,乍一眼,容貌惊艳得足矣令人惊诧。他所有的眸光都被长睫敛住,温和无害:“州府大人有邀,自然是该去的。”
“白师兄……”
“无妨。”
或许是白知秋气质衬托,加之一举一行间自然放松,反而令人觉得他从容不迫。衙役在前引路,送二人登上了备好的马车。
若是要论交情,谢家与姚连乐实在是没可以讨论的东西。姚连乐原是宁州人,一路升迁成京官,请去浮州时已过不惑之年。以他的刚烈,这已是罕见之至,更不论此后与谢仁针锋相对了近十年。见面之后,姚连乐不将谢无尘一刀劈了,都是他来得仁慈。
可这一番,他请的却是白知秋。
“是先生请的?”谢无尘蹙眉问道。
“应当。”白知秋回道。
“先生怎会与姚州府搭上关系?”谢无尘愈发不解,“我未曾听先生提过几次。”
曾经谢仁攻下边山都营,大臣进言要将谢家藏锋归鞘未成。多年后,姚连乐每年入京述职,都要与谢仁在朝堂上闹得毁冠裂裳。
但现在想来,先生少有几次提起,若是非要将哪里不对,大抵是,那时的先生过于放松了。
他似乎并不将姚连乐与谢仁的敌对当回事。
谢无尘小时候虽不喜谢府,但人都是偏心的。一定要分个高下,他断然是更不喜欢与谢府不和的姚连乐。
先生在姚连乐这里,又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
他其实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先生,连告知他的那个名字,他都在愈揭愈浓的迷障中,分不清真假了。
“先生不会是北函关兵败的推手。”谢无尘忽而没头没尾道,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白知秋。
行进的马车中,所有的东西都凝停下来。过了一会,白知秋温声道:“他不会。”
马车内没点灯,谢无尘不必闭眼,就能听到两人之间相闻的呼吸。他的心重重落回胸膛,长而轻舒出一口气,缓缓地摇下头,无声笑了。
“吱呀”一声,马车停了。白知秋听着车外的脚步声,等人来掀帘。
片刻,有人在车外站定,没有贸然掀帘,而是率先道:“白公子,朝闻先生请您。”
白知秋端坐车内,手指一颤。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