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上课时,他一直拢着斗篷,多半是早上练招时暖炉灭了。
这个人,不会照顾自己就算了,扯起借口还一套一套。
面前的人丝毫没有做错了事的自觉,神色坦然,扰地谢无尘内心无缘升了两分焦躁。
他兀自掀开盖子,将叶子塞进去:“为什么不说?”
白知秋活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被他师父和明信以外的人训,也是第一次有人对他露出不高兴的神情。尤其对方是一个小辈,这让他觉得有点新鲜。
他很缓地眨了下眼,眸光微动,嘴上却说:“你点吧。”
其实他大可说“在上课”或是“回去点上便是”,半真不假的话他说的多了去了。不过此刻不知原因,他犯了懒,理所应该地站在路边,看谢无尘放好叶子,催了符。
暖炉再回到手中时,符箓起了效,暖意源源不断地炉中透出。白知秋拢袖,沉浸在能烘得人全身都舒坦开的温度里。
“折叶成符,何时学的?”白知秋半张脸都埋在斗篷领口的雪白长绒中,声音听起来有两分闷,衬得更懒了。
“还没学。”谢无尘跟了两步,“不过周师兄讲了,符箓不必限制于纸页,我便用落叶试了试。”
白知秋感受着暖炉里灵力波动,浅浅“嗯”一声:“无箓之符,放在以前,能修到这个程度,就能被称一声老怪。”
“嗯?”
白知秋浅浅侧过头,眼中很淡一点笑意,呵气成雾,他道:“越高深,越无拘于物什,你修行不过两月余,已经可以折叶成符……”
“天纵奇才。”
这个词似乎常与白知秋本人放在一起,与之一起出现的,是不可避免一声叹息。
却不想,有一日,会由白知秋送给他。
若是余寅说来,谢无尘会觉得他是想打架;由白知秋说来,他却不觉得是夸奖。
问题并非是出在语气上,而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是离白知秋最近的人,他从很早便察觉到了,白知秋身上时常会浮现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明明碧云天上,乃至学宫都好好的,他却总在思考什么,抑或是在等待什么。
“只能暖到回院子。”谢无尘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