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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先打破了这份短暂,收回目光,整理起他的画笔和画纸。
温年顺理成章把这个行为归为认输,好胜心得到满足。
可还没开始得意,她突然又意识到刚才面对一群不良少年,他是一个人,全程坐着,正眼都不带看人家的,并且还就只说了两个字。
这才是嚣张至极吧。
温年犹豫还要不要向这人问路?
这时,“滋啦、滋啦”的声响传来,温年细听听,发现小广场的电线杆上装了喇叭。
紧接着,轻快优柔的旋律响起。
几个大妈说说笑笑地从对面巷子出来,跟着广播一起哼唱:“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齐唱……”
是那首老歌《夜来香》。
这一幕转换让温年以为自己穿越了。
刚刚她还目睹一群少年因为打个篮球差点大打出手,这一秒,她在同一地点看大妈们为广场舞做准备,二者无缝切换。
温年呆了呆,转念决定向大妈们问路。
她拉起箱子,衣服却不知被什么勾住,动不了,扭头一看,居然是一颗生锈的大螺丝。
温年气急败坏将衣服解救出来,但布料上不免还是沾到铁锈,废掉了。
心里再次涌起强烈的烦躁,温年忍无可忍,说了句:“穷乡僻壤的破地方!”
话音落下,视线里笼罩过来一片阴影。
温年抬头,在树下画画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面前。
这么近的距离,他一定听到她说他家乡的坏话了。
不耐烦化成尴尬,温年立在原地。
她没有在背后评头论足的习惯,刚才是真的太烦了,从来怀蓝就没一件事顺的。
可话说回来,对方听到了又怎样?
她说的不对吗?
这里的一切本就破败落后。
温年挺直腰板,做好被这人夹一眼后回瞪过去的准备。
但对方没有。
他目不斜视,与她擦肩而过。
广场上,歌声大了,唱的甜美婉转。
阴沉灰暗的小巷因为这一首旋律,仿佛南风真的吹来,吹走了盛夏闷热,连空气里都是淡淡的雪松气味,清新好闻。
温年得承认,在那一秒,她觉得自己误解了怀蓝,它是懂风情和浪漫的。
直到看到男生锁骨上的汗珠淌没进黑色领口,她才恍然这里是个这种鬼天气都不开电扇的地界。
温年收回视线。
既然对方没想为家乡回击,她也没必要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