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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顿时一片天昏地暗,灵泽下意识地闭上双眼,无数景象仍旧在眼前闪现,耳边充斥着人声、雨声、刀剑嗡鸣,数不清的声音尽数混在一起,难以分辨究竟是谁在说话,周遭又到底正在发生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这股突如其来的晕眩感才平息下去。
灵泽睁开眼睛,脚下所立之处已然不是在剑阁。
抬头是乌云满布,微微细雨中青烟缭绕,青瓦半旧,钟声悠扬,一株半枯的老树孤零零地斜在有些苍凉的院中,光秃秃的树枝上一朵素白小花正在雨中轻轻抖动。
无论再过多久灵泽都不会忘记这个地方。
这里是青云观,是她凝聚灵力,以花化形的地方。
她怎么会突然一下子从长白到了这里?
眼前突然又是一闪,依旧还是在青云观,只是那株老树下却多了一个人。
那人白衣银冠,一柄无瑕长剑佩在腰间,此时正微微仰头看着树梢那朵已经完全盛开的素白小花。
寒止?
灵泽眉头一松,刚要上前却发现眼前的“寒止”并非是寒止本人。
温润的眉眼,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浅笑,清冷之余又似春风。
那是几十年前寒止的模样,彼时初见,寒止还不像现在这般,如覆冰冷玉。
灵泽顿时明白,这里应当是寒止的梦境,或者说是梦魇刻意制造出来的有关寒止过往的幻境。
幻境中的寒止已经在那株老树旁坐下,周遭时间似在飞速流转,眨眼便到了自己化形的那日。
无数灵光在这座青烟缭绕的道观中汇聚,那院中唯一的生机逐渐化成了人的模样。
此时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到了刚化形的自己歪头好奇地望着寒止。
寒止微微一笑,双唇开阖却没有声音。
但灵泽知道那时他说的是什么,他说:“便唤你‘灵泽’可好?”
天地骤然再次变了颜色。
青灰的砖瓦变成了朱墙金瓦,夜晚繁星遍布,灯火通明。
身边人声鼎沸,彩绸与烟花飞了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