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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欢在门口看得一阵揪心,几次想冲上去搀扶,可又怕自己现在出现在他眼前,只会让他更加揪心,便只好紧紧地拽着衣角,注视着乐重,神色泫然欲泣,说话也带着哭腔,“他这样已经大半夜了,整整一夜几乎一停不停地在吹笛子,这样下去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他这又是何苦,本就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乐家的先祖真的能以笛音引百鸟共舞,他何必强迫自己一定要做到,即使不愿我以那种方式帮他,选择其它方式振兴乐家,不好吗——”
世人凭借一则异闻神话强加给了乐家太多的枷锁,乐师世家,先祖神乎其技,笛音可引白鹤起舞!
乐家其他人应该也能做到吧?
乐家的后辈理应继承先祖的技艺才是!
祖辈有这样的神人,身为后辈难道不应该长江后浪推前浪吗!
这一言一语,皆化作新的桎梏,套在了乐重的身上,压得他没有片刻喘息,好似做不到先祖那般,便是不应该。
一排雀鸟自乐府上方飞过,落在乐重所在的这处院中。
乐重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惊喜,他快速举起笛子重新吹奏起来。
他期待地看着那群“啾啾”叫着的鸟雀,看着它们蹦蹦跳跳地进了之前眷养白鹤的围栏,欢快地啄食着围栏中原本为白鹤准备的食物。
乐重双目赤红,他不甘心地死死对着那群仍旧在进食的鸟雀,笛音越发高昂,似在催促鸟雀们作出什么反应,更似绝望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