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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上一直循环在放着脑白金的广告,白发苍苍的两个动画小人滑稽地在跳着舞,她看着手中提着的那盒“脑白金”,抬头看到柜门旁陈列好的一堵墙高的脑白金,张了张干燥的嘴唇,终于是半句话都没有再说。在客厅的一片祥和中,陈粥看着陈学民突兀地进进出出搬着东西,他昨天彻夜未眠检查着是否遗漏了给那冗长的家谱里的每个人带礼物——滑稽的是偏偏那家谱上,还没有父女两的名字。
宾客注意到她,神色疑惑,侧头掩嘴,随着另一个的解释,原先皱起的眉毛舒展,有的像是明白过来点点头,有的微微叹息,摇了摇头,虽表现各有迥异,却也随即也自顾自回到餐桌。
陈学民跟她五六岁时一样故作轻松,笑着跟她说正宗广东菜一定要多吃点。
陈粥点点头,低头垂眼夹菜的一瞬间,看不到周围满目恭贺的人,她才终于从心底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把希冀放下。
举重若轻的,把十八年的希冀放下。
晚饭后宾客都走了了,陈粥被安排在二楼的客房。她认床,偏又心思繁杂,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找凉水喝,光着脚走过二楼回廊的时候,看到一楼客厅灯色晦暗。
陈学民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陈家奶奶坐在对面,面容凝重。
与平日里的慈父形象不同的是陈学民也阴着脸,压着声音说着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