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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鞋,运动裤,马尾辫,成了她的标配。
她不想和小郗姐比谁的公主鞋好看,她想要成为纪砚北的独一无二,她想要纪砚北的特别对待。
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在她六年级毕业的这个暑假,陪伴了她十三年的全能的哥哥,陪伴着她从出生伊始到快乐长大的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在他初三中考后的这个暑假,离开后,再没有回来过。
他食言了。
许清慕在无聊的夏季里徒然地等了他两个月,等了他三个月,四个月。
每天每刻都在盼着小北哥哥回来,盼啊盼啊,盼得沉默寡言,盼得筋疲力尽。
最后她等到的结果是,欣姨给她妈妈打来电话叹息着说:“小北在南阳上高中了,在这边高考,不回去了。”
四个月,在她等他的第十八次时,他食言了。
食言未归。
甚至,他都没有亲自打电话,没有亲口告诉她,这个消息。
她失去了那个全世界最好的无所不能的哥哥。
许清慕哭啊哭啊,在一个个不眠的夜里哭着,哭得郁郁寡欢。
撕了很多很多页的日历,不许任何人提起他,拒绝关于听到他的任何事。
仅仅一年,小姑娘胖到了一百三十斤,从快乐的小野丫头渐渐变得安安静静,渐渐陷入久久的缄默不语中,渐渐明白自己于纪砚北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重要,渐渐认清这个事实,渐渐变得乖巧懂事。
这么多年,她撕了一本又一本日历。
叫着劲儿的,无声的,难过的。
高二的寒假,纪砚北突然归来。
在爸妈给她打电话,小心翼翼地跟她说纪燕北要来家里住的那晚,她哭了一整晚,哭得眼睛肿得像熊熊,最后决定只当没认识过他,不让自己再陷入误以为自己于他很重要的异想天开中。
再见面,她乖乖巧巧地和他问好:“学长好。”
接着,这一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而今,许清慕读高三,即将高考。
纪燕北兀立于她面前,任由一团团雪砸在他身上,一动不敢动。
许清慕不解恨,走到他面前,一拳一脚地往他身上捶打,她哭得一抽一抽的:“王八蛋,骗子,走了就不要回来啊!”
她越打,声音越小,后面她没了力气,哭着蹲下,委屈得如一支脆弱的花骨朵,脆弱地垂下头:“你都,不想我的吗……”
纪燕北不敢躲开,也没听到她声音渐小含糊的那一句“你都不想我吗”,任由她一拳一脚地打他,直到她打累了踹累了,蹲在地上哭着大喘气和咳嗽时,纪燕北才敢动。
他跟着蹲到地上,轻轻抬手碰她的脸。
她一耸一耸抽咽着的眼泪浸冰了她的脸,也浸冰了他的手。